秦獲一時有些木然。
“你很驚訝？”蕭世看向他，眼神似有期待。
“……我的驚訝在於，你為什麼會特別關注這種事。”秦獲緩緩道。
這人是真把自己當一點就著，一激就動的那種好奇寶寶了，他暗想。
蕭世卻笑道：“也對。”
其實無論這白翎拍賣師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是不是人都和他們沒太大的關係。無論她究竟是個白翎、黑翎、灰翎，能賣出東西就是個好翎。
拍賣會正式開始。
開場的幾樣都算是好東西，用來烘托場內的氣氛再好不過，或許僅次於壓軸的拍品。這白翎為了熱場頗費了一番口舌，東西也是真不錯。挑剔如蕭世，也在這幾樣中選了一種稀有的靈物買下，一次就花了十斤的靈石，記在賬上，又由負責送東西的侍女送了進來。
“這是清心草，可解百毒，煉成丹藥可以把藥性分散成許多份，配合輔以一些特別的藥材，每一份都可以起效。”蕭世很是滿意，“遠看還隻是大概，近看研究下來這靈草年份確實不錯，可以分為二十份以上，十斤靈石也算賺了。”
“可以和魂仙草一樣，用掉藥性再養嗎？”秦獲看了一眼，想起之前蕭世把用完了的魂仙草送給算命老人的舉動。
蕭世搖了搖頭：“不一樣。魂仙草需要魂力，而魂市最多的就是魂力，來自執念已了，消逝的亡魂——雖然沒辦法讓魂體像修煉靈力一樣自己吸收，但如果以魂仙草為媒介，就能慢慢的獲取其中的一部分。”
秦獲確實還是比較感興趣這部分的內容。
“如果隨隨便便就可以再把靈草養起來，那恐怕門派可都要找人開辟藥田了。”蕭世笑道，“我可聽說，現在少有這種東西。”
“以前就有？”秦獲敏銳的捕捉到了要點。
蕭世眨眨眼：“也不多。就算是我的家族也隻有一塊罷了。需要的材料特殊，天下難尋，但……現在肯定是沒了。”也不像是在瞎說。
秦獲倒是沒有深究。
這時，下方高台上的講解也到了新的階段。
“諸位，接下來我們要展示的，是一把世界僅有的尚方寶劍——這可曾是一把來頭不小的神兵。”
連秦獲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是一個劍匣，裏麵裝著的卻是一把斷劍。
秦獲看見有些失望，但覺得被平白吸引了注意有些不悅，倒要看看這白翎怎麼收場。
蕭世奇道：“看上去還怪好看的，很有些殘損之美。”
確實，那斷劍的劍柄和劍穗都裝飾著不凡的飾物，即使拆解下來應該也能賣出大價錢。
“這可不是一柄普通的斷劍。”白翎朗聲說道，“就有人要問了，斷劍怎麼能被稱為神兵？若我說，這斷劍上銘刻的陣法出自當今清雲陣法師首席，穆昭穆國師之手，而且還曾是清雲大帝葉帝所持所用的兵刃。這樣的器物即使斷裂，難道也稱不上一把神兵的名字嗎？”
全場嘩然，議論紛紛。
雖然有特質的琉璃相隔，但秦獲還是聽得到其他房間發出的議論聲。
這令他又想起在無鋒城外聽到的口號。隻是，這驍風城是亡國的殘黨，在這裏能隨意講出清雲帝王的過往用作噱頭，也足以見得清雲國的威懾了。
想必這驍風城殘餘的王族，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聲望不凡啊。”蕭世感慨，“凡間國家的皇帝，居然能有這樣的威望，可真是不同凡響。這斷劍雖然似乎來頭不小，但確實已然殘損，所說的陣法的威能也十不存一——想來並不是真的能有神兵的威力。”
凡間？秦獲麵色古怪。
這個不適合問，但秦獲也抓住了另一個要點：“你那時，皇帝並沒有那麼厲害？”
“倒也不是不夠厲害，隻是實在太弱了。”蕭世實誠道，“都是皇家養出的嬌貴太子，武力不強，也隻是傀儡人物。我記得我遇見過一個，我對他謙和有禮，隻是拜了一拜，他倒是倉皇了，讓我別這麼以禮相待，怕太子太傅誤會他衝我擺架子，要挨教訓。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他大概也早已成黃土一抔了。”
……這千年前的舊事，倒是頗有意思。
“不過我也聽說過，現在的皇帝是自己打下天下的武皇帝，”蕭世做出了摸下巴的動作，若有所思，“厲害也是自然。不知道他的繼任者能是如何。”
眼看著蕭世越想越遠，思緒抓不住尾巴，秦獲隻得暫且撇下他，又開始留意下麵那白翎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