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城市,雪花就是要落的早一些。剛剛過了十一月,天空就開始飄下數不盡的鵝毛大雪。
像是柳絮,落在地上又像是白砂糖。
沒過多久,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
氣溫也很低,天氣預報說今晚的最低氣溫可以達到零下二十五度。這種溫度,羽絨服都有點扛不住。
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出門,人們都巴不得學校停課、工廠停業。
街邊的路燈發出昏黃的燈光,整座城市被白皚皚的積雪覆蓋,甚是美麗。
“哢嗒……”
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寂靜的夜晚,本是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軍大衣,頭戴灰色的針織帽。大眼睛烏黑深邃,未曾修剪的胡茬平添了一份憔悴。
他點燃一支香煙,旋即將軍大衣的衣領緊了又緊。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是本市的地圖。
導航顯示著,他距離目的地僅僅隻有八百米。
男人又拽了拽帽子,邁開步伐,大步流星朝著遠方走去。身後是一串整齊的腳印,看起來像是一條巨型的蜈蚣。
幾分鍾後,男人看見了一個立式招牌,招牌上用熒光筆寫著“驚聲酒吧”四個大字,驚聲二字中間的口字還被人畫成了眼睛。
仿佛惡魔的眼睛一般,給人很嚴重的壓迫感。
男人推門而入,熱氣瞬間撲麵而來。
與市裏的酒吧相比,這裏顯得冷清至極——倒不是說客人少,粗略算去這裏也有十幾個喝酒的客人。
沒有音樂,沒有喧鬧,每一位客人都坐在座位裏安安靜靜的喝酒。
見到沒有服務人員招呼自己,男人兀自拍了拍身上的積雪,隨意找了個靠近吧台的位置坐下。
吧台是暗紅色的,摸起來光滑的很,像是某種高級實木打造。
吧台裏站著一位男人,後麵的頭發都留到了後脖頸。他左手握著器皿,右手拿著抹布,正笑眯眯的盯著前方的客人。
客人舉著手裏的酒瓶,正繪聲繪色、滔滔不絕的講話。
“很遺憾,你的故事更像是報攤雜誌裏的鬼故事,並不能夠讓我毛骨悚然。”吧台裏的男人邊整理器皿邊說。
酒吧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男人見狀,輕輕咳嗽了兩聲。
聞聲,吧台裏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物品,笑臉相迎:“我是驚聲酒吧的店長,我姓崔。請問你想喝點什麼?”
男人手指輕輕敲打在吧台上,聲音快速又有節奏感。末了,他指著菜單上最後一排小字,仿佛在告訴崔店長,就喝它了!
奇怪的是,菜單上並沒有標注這杯酒的價格。
“這杯酒我們不收錢,隻收一段駭人聽聞的恐怖故事即可。”崔店長笑著道,“先前這位客人也點的這杯酒,不過可惜的是,他的故事並沒有讓人產生多少恐懼。”
“你有信心嗎?”
男人深呼吸,隨後重重點頭。
深邃的眸子裏透露出一絲疲憊和憂鬱。
“好。”崔店長說,“這位客人就作為今晚最後一個,希望你能讓我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