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可憐的母親,可是,他哪裏能知道,就因為他的近在咫尺,又怎樣地令自己操碎了心啊……
而今,兒子不顧那個向來為陛下不喜的三皇子征戰在外,正式對皇太子宣戰,這,從來都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啊……
不是不想爭,不是不能爭,可是,這兄弟之間若真的爭來爭去,傷的,隻能是父母的心啊,而她,真的不願意那個被自己愛了一世的人,因為她的兒子再傷腦筋……
看到安貴妃竟然淚水盈然,琪兒以為她是因為二皇子的拂袖而去而傷心,從而感懷幫人。於是,心軟的女子,再次垂著,低低地說了一句:“奴婢何德何能,可以與娘娘的姐妹相提並論?”
聽到琪兒的話,安貴妃有些詫異地回首,眉角,也慢慢地漾起了一抹笑。
她一直知道,這上個聰明的女子,起碼,也是個自知之明的女子,卻料想不到,她也是一個,如此淡漠的女子。
五年一屆的采女大選,向來是民間的盛事。甚至,還傳出了,流傳生女不生男,入宮一朝鳳巢還。這樣的話來。
要知道,權利和金錢永遠是人們至高無上的追逐。又多少達官顯貴,握著權柄的末梢,卻枉想著攀龍附鳳,為所欲為。
那樣的結果,犧牲的,往往是一個女子的終身,和幸福。
眼前女子,安貴妃自白日初見,就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可是,即便她但再與眾不同,又能如何?這宮闈,本就是一個大染缸,每個人,都是幹幹淨淨地進來,到最後,隻能是五顏六色地出去。
而眼前這女子,到現在為止,還保留著自己純潔的本心,隻是,不知道,以後的以後,她,又將被暈染成什麼樣的顏色?
這些,安貴妃不得而知。事實上,這個世界涼薄如冰,每個人,都隻能保得自己的命,修得自己的塵緣罷了,身邊的風景,無論花開還是花落,又有誰,能真正明白誰的寂寞?
有宮人進來,將罩著宮紗的燈,由三盞,減到了兩盞。安貴妃從錦凳之上,慢慢起身,然後一步一下地走向宮床。她的身後,是小心扶持的琪兒,那個女子,雖然低眉斂眸,一派平靜,可是,安貴妃還是從她安靜得幾乎沉默的眉眼裏,看出了意欲傾訴的**。
或許這女子和自己一樣,都是孤獨的吧……
不知想起了什麼,安貴妃忽然淡淡地笑了一下,絕美的唇角,也是出人意料地柔和,她望著近在咫尺的琪兒,忽然淡淡地說了句:“本宮,已於這深宮,寸步不離,已經十年,你且給本宮說說,這外麵的世界,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這話,本來是想對琪兒說的。可是,聽著自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室裏回蕩,安貴妃忽然覺得,原來,自己的寂寞,是如此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