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森孩兒並非懼怕花邊劍客,為了遠離白雲子的軀體,森孩兒是要引他上來,用玄功斃之。
然而,花邊劍客畢竟老奸巨猾,他飛至雲中,兀自不見身形,口中卻大言不慚道:
“我像你這麼小年紀的時候,曾練過一種‘女丹法’,不知你願不願意隨我習練。這‘女丹法’端的奇異,雖為女子修道之術,但男子練來,卻更有一番樂趣。正所謂烏蒙滂沱走泥丸,行行複行行,快慰之感,從心發生,達任督大脈、上下各穴。”
剛一說完,便趁森孩兒不防,衝雲而起,掌力已然粘住了森孩兒的湧泉穴。森孩兒似毫不備,待要躲閃時,花邊劍客的掌力已然重重地粘住了自己的湧泉。
森孩兒大怒,喝道:
“小人,我兀自對你手軟,你卻詐施陰術。既然如此,你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沉身下落,待堪堪落至雲層之下,才被花邊劍客以力抗住,懸於半空。
森孩兒忽覺內力外泄,旋立即施出華山指,疾吐指力,點向花邊劍客。指風擊處,但見颯颯有風,風尾若走蛇,風頭震蒼耳。此乃華山指的第一式“華山蕭台”。
一招即出,花邊劍客大叫一聲,鬆開心力,狂墜下落。
森孩兒毫不放過機會,大怒喝道:
“變成岩石!”
突然,花邊劍客倏然無形,化作一塊黑色巨石。
又聽這塊巨石發出一聲悶喊:
“分身術——!”
但見巨石中,猛然分出一人,又是花邊劍客。
應該說,能與森孩兒所施“氣邪歸正江梅引”抗衡的,也隻有花邊劍客的分身術了。
森孩兒見狀,又清音長送一聲大笑,這已是“直泄天機笑笑元功”中的秘術了。
笑聲中,花邊客又是倏然不見,隻留下慘烈無比的表情的幻影。
誰知過了不到一盞茶工夫,花邊劍客又淩空飛來,口中兀自大叫道:
“真是好功夫,竟然又把我送回了冰層之中!但我功力已複當年,小小冰山又奈何的了我什麼?”
森孩兒見未能製服花邊劍客,便靈機一動,沉下心境。森孩兒記起衡山叟師父對自己講過的話:“靜乃七情之外,又可克製七情。”
而這花邊劍客即使功力再深,也不可能練成靜中奇功。因為花邊劍客的心腸是花的,故而七情六欲久有染指,並且才能夠在遇上七情範圍的內力時,可隨意分身化解。想到此理,森孩兒精神大振。他仰天長嘯一聲,施出“五停心觀”之玄功來。
其實,“五停心觀”乃一心法,但如果用於五嶽其他玄功之中,交相映襯,便可達到一種新的境界。
同時,森孩兒又加入《火候行持絕句詩》中的心法,再加入“十二月氣法”,旋即氣脈鼓脹,心靜如鬆。隻見森孩兒朝著花邊劍客緩緩打出一拳,又緩緩變拳為指。隨之,點出緩緩的一指。
這一拳,乃泰山拳第一式“泰山磐石”,以力取勝;這一指,乃華山指第三式“華山隱居”,以沉穩無形稱雄。花邊劍客正兀自驚詫地看著森孩兒緩緩出拳,忽覺心脈一緊,欲叫已是不能。
就在同時,一指又來,花邊劍客再也抗拒不了這無聲無息的指力,身體頓時飛起,幾達十丈。
花邊劍客被這一拳一指擊飛,於十丈之內,尚還能覺得心脈訇然欲炸,但十丈一過,立即“嘭”的一聲綿響,身體碎成纖纖細塵,隨後倏然蕩擊。
與此同時,白雲子大叫一聲,聲音嘶如裂帛。
森孩兒急忙看去,也不禁大吃一驚!
正是:
世間萬事本生奇,亂蓬叢生竟無彌。
花邊複入死之穀,縱有雙身歎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