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上金鐙,投身戰鬥,為湔雪時代的恥辱,為羅斯大地,為勇武的伊戈爾報金創之仇!
他號召全國團結一致對敵,這成了全詩的主旨。作者將其珍愛的感情與信念注人這一形象之中,使他成為一位智勇雙全的理想王公的形象,成為團結與統一的象征,成為作品中心思想的代表和體現者。
在第三篇裏,作者描寫了伊戈爾的妻子雅羅斯拉夫娜知道丈夫被俘後,清晨站立在普季夫爾城牆上,對大自然哭訴和祈禱,祈求大風、大海、太陽保護她的丈夫和士兵,把她丈夫伊戈爾“送來”給她,使她不再向海洋揮灑眼淚。
啊,風啊,大風!你為什麼,天哪,一個勁兒地吹?用輕盈雙翅把番人箭矢衝我親人的勇士刮來?你從雲端高處撲下,搖晃藍海上的船舶,你還想幹什麼?為什麼,天哪,硬把我的歡樂吹散在茅草叢裏?
請快把親人給我送回,免得我清早向大海灑淚。
“光明啊,三倍光明的日頭!你多溫暖,你多美好。可為什麼,天哪,你把灼熱的強光盡朝我親人射去?在幹鍋般的旱地上,你把戰士的弓曬成扭曲,使他們憂傷得連箭囊也打不開?”
雅羅斯拉夫娜的哭訴和祈禱驚天動地,她丈夫果然不久逃出囚禁,回到祖國。雅羅斯拉夫娜是古代俄羅斯文學中第一個優美的婦女形象,在她身上,個人感情與社會感情,妻子對丈夫的思念與公民的悲傷,完全融而為一了。於是我們在俄羅斯文學史上,可以見到她的一係列姐妹。
在尾聲部分,史詩以歌頌伊戈爾的英勇無畏,歡呼“光榮屬於公爵和親兵”作結。
《伊戈爾出征記》的中心思想是號召俄羅斯所有的力量聯合起來,抵禦外敵。正如馬克思所指出:“這部史詩的要點是號召俄羅斯王公們在一大幫真正的蒙古軍的進犯麵前團結起來。”這種愛國主義精神,已經超出各統治集團的狹溢的階級利益,表現了全民的情緒和願望,所以它的意義也遠遠超出了自己時代的界限而成為一種寶貴的民族精神財富。愛國主義主題的鮮明性,使這部史詩在中世紀歐洲史詩中占有一席重要的地位。
其次,史詩的抒情性也十分鮮明突出。《伊戈爾出征記》是一部從頭至尾都浸透著深厚感情的作品,可以說是一部敘事兼抒情的史詩。在其中,作者同他所敘說的人物有著直接的血肉關係,而俄羅斯土地的命運構成了他那一切抒情與靈感的主要源泉與基礎。作品的抒情性主要從它采用的生動的演說形式表現出來,不僅作者,連登場人物也都愛發表大篇生動熱情的演說來表達自己對事件進程的各種感受。抒情作家和熱情的愛國者,在作家身上融為一體。甚至作品的描寫方法也服從於它的抒情目標,作品中沒有抽象的概念和冷漠的東西,大自然也人格化了,被賦予了生命和靈性。如大自然感知伊戈爾失敗的悲涼與痛苦,“青草同情地低下了頭,樹木淒然垂向地麵”;大自然似乎有感於雅羅斯拉夫娜的哭訴和祈禱,也來協助伊戈爾逃脫,“啄木鳥以自己的叩啄聲指引通向河邊的道路……”此類抒情性的描寫,在史詩中比比皆是。
再其次,史詩的藝術成就還表現在民間文學藝術技巧的嫻熟運用上,從中可以見出作家深厚的民間文學功底。諸如象征、比喻、固定的形容詞、自然的人格化、神奇現象、勇士的形象,大多取自民歌民謠。當然,作家本人的藝術修養和藝術創造之功也不可沒,如詩中獨白、對話、修辭問句、驚歎句的運用,以及為服從主題闡發而不囿於史實(如據史實記載,日蝕是發生在伊戈爾出征之後,而作家在史詩中將它挪至出征之前,以顯示伊戈爾征討外敵的決心;再如寫完雅羅斯拉夫娜的哭訴即轉人寫伊戈爾的脫難,顯示了哭訴具有驚天動地的神奇力量和愛情的全能),都表現出作家的高超的藝術技巧。
跨上金鐙,投身戰鬥,為湔雪時代的恥辱,為羅斯大地,為勇武的伊戈爾報金創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