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長篇恐怖小說)
第一章:何氏家族
1)
在那幢低矮的木柵欄上爬滿了粉紅色喇叭形小花的宅子前下了車,抬頭仰望那座三層的濱河建築,林紅突然感到了一種心神不定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怪,似乎置身於寒冬的冷風之中,一股陰寒無可抵禦的漫入心中。她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動,全身的關節僵硬而麻木,肌肉組織脫離↓
此案驚動省府,高層震怒之餘,聯合調查組入駐台州,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將何正剛免職,隔離審查,經過了整整半年失去了自由的羈押生活之後,主抓基本建設的副市長啷當入獄,何正剛平安的回到家中,隻是,此時他已是無官一身清。
削職為民的何正剛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擊,回到家就一病不起,何母和保姆小豬衣不解帶的在醫院裏伺候了他整整兩個月,他的身體才慢慢恢複過來,但是,精神上的刺激仍然深深的刻在他的腦子裏,對於如此慘烈的後果他缺乏足夠的心理準備,下意識的拒絕並遺忘。他的意識陷入了譫妄狀態,經常在房間裏踱過踱去,大聲的和自己辯論著,有時候出了門,在馬路上會突然聲色俱厲的訓斥路過的行人,就象當年他在辦公室裏訓斥自己的下屬一樣。
有一天,市委一上班,就看到走廊裏的黑板上有幾行漂亮的粉筆字,通知大家立即到會議室開會。大家進了會議室,驚訝的發現何正剛正神態威嚴的坐在主席位上,對著大家怒聲訓斥,催促國際展覽中心大廈的工程建設要加快,資金要落實到位,項目工程款如果實在緊張的話,可以用郊縣的土地補償給建築商……大家聽了好半晌,才恍然悟及,原來黑板上的會議通知是這位已經削職的何正剛自己寫上去的。
強烈的對現實的排斥作用,引發了何正剛意識的迷亂,他仍然生活在國際展覽中心大廈坍塌之前的日子裏。
從那以後,保姆小豬隻要稍一不留神,何正剛就跑去市委召開會議,何明萬般無奈,就將父親接到了福建武夷山療養了一段時間,並從香港請來了專職心理輔導師,幫助何正剛放棄對現實的抗拒意識。又經過了整整六個月的心理治療,何正剛這才慢慢的恢複過來,接受了國際展覽中心大廈已經不複存在的現實。
可是矯枉過正,何正剛又陷入了悲觀人格的自我折磨之中,他日複一日的淚流滿麵,動轍嚎淘大哭,為那些埋葬在冰冷而沉重的水泥預製板塊之下的亡靈們而悲傷,並把過錯全部歸結到他自己身上,希望能夠以苦刑補贖自己對遇難者所犯下的罪行。
為了讓父親徹底康複,何明閱讀了大量的心理學書籍,精心研習變態心理學及異變心理,並針對父親的病情,製訂了一套治療方案。
一天晚上,何正剛又陷入了悲苦的懊惱之中,他呼喚著何大壯的名字,用拳頭使勁的敲自己的頭,痛哭流涕倒在地上,他不住聲的大聲責罵自己的輕率與固執,乞求死者們的諒解,全是他何正剛的過失,才讓這些熱血的生命淪為陰獄孤魂,讓他們的家人淪為孤兒寡婦。他何正剛為多少個家庭帶來了不幸?無論何種責罰,都無法補償他給這些家庭帶來的終生的痛苦與悲傷。
正當何正剛悲慟萬分的時候,一陣怪異的陰風卷起,房門突然開了,淒迷的暈光之中,一個臉色略帶幾分僵硬的人站在門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著何正剛,何正剛嗚咽著,抬起頭來抹著老淚,仔細的看了看門外的人,他的哭聲突然止住了,一雙眼睛驚詫之極:“大壯?你是大壯?”
門外的那個人頭上戴一頂安全帽,身穿髒得看不出來顏色的勞動布工作服,他呆呆的看著何正剛:“大表哥,是我。”
何正剛遲疑不決的站了起來:“大壯,大壯,你不是……不是已經死了嗎?”
何大壯苦笑了一聲:“沒錯,我是死了,可大表哥你還活著。”
霎時間何正剛神色大變,一跤跌坐在地上:“大壯,我知道你死得冤,可是……可是大壯兄弟,生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