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鋼一夜翻來覆去的,想事情的時間要比睡覺的時間還要多。結果第二天早晨起來晚了,還是文清敲門把他叫了起來的。他換了衣服,匆匆打量了文清的閨房,成套的淺色家俱有床、書桌、書架、衣櫃等,其中擺滿一麵牆的書架最為顯眼,還有幾幅文清的照片點綴在上麵。

他走出門時拿起一個小相框,上麵的文清穿著一件天藍色的棉布裙子,正向著他甜甜地笑著。“這個送我吧。”他向門外的文清說著,也不等文清同意,就把照片放在了懷裏。

“還是高中時照的呢。”文清掃了一眼,倒沒在意,“你喜歡就拿著吧。”

因為骨科還是處於特殊時期,謝鋼並沒有過來,他們隻是每天通電話聯係,但是通電話的頻率又密集多了,有時候一天能打好幾個電話。

周三時,謝鋼正在主持一個集團的會議,他的手機振動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下,“老婆”。文清在他的手機上從“文醫生”變成了“文清”,現在終於成了“老婆”,看到這兩個字,謝鋼的臉上都帶出一些笑意來,“大家先討論,我過一會兒回來。”

“文清,什麼事?”謝鋼進了會議室旁的小屋接通電話問。上午九點,也是文清正忙著的時候,她一般不是做手術,就是在查房,他們很少在這個時間通電話。

“我有個好消息想先告訴你,”文清歡快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申請的省級科研項目批了下來,這是我獨立申請下來的第一個項目!”

“恭喜你!”謝鋼聽文清說過這個項目,知道她為了這個項目用了很多的心血,而且還知道像她這樣年輕的醫生能申請成功,也是很少見的。

“我剛接到院裏的通知電話,就想在第一時間告訴你,”文清笑著說:“其實你一定正忙著吧,我們掛了吧。”

“我正在開會,讓大家先討論呢。”謝鋼也清楚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文清,我為你驕傲,親一下。”

“啵”電話聽筒那邊傳來了輕輕的聲音,謝鋼能想像到文清臉上泛起了潮紅的樣子,又隱約聽到有人在喊文醫生,知道她那邊也一定有事,隻有戀戀不舍地放了電話。

兩人忙工作,擠不出更多的時間談情說愛,但這種相互間的小溝通,卻更加的甜蜜,就是覺得對自己有著非常強的掌控能力的謝鋼也要鎮靜一下才走進會議室,而同時,文清把電話放進了更衣櫃裏,用手握了握發熱的臉頰,進了手術室裏涮手。

中午的時候,謝鋼打電話過去,文清沒有接,想來還在手術台上,謝鋼寫了封短信發了過去,“我們什麼時候慶祝一下?”

下午,文清的短信過來了,“晚上你有空嗎?”

“我七點過去,一起吃晚飯。”

“好的。”

謝鋼坐在文清的休息室裏時,忍不住四處環視一番,“三周沒過來了,”他問:“那個有糾紛的病人怎麼樣了?”

“他家人認為附屬醫院水平太差,轉到了別的醫院。”文清告訴他,“否則科裏門外全是記者,到處是保安,不可能恢複正常秩序。”

“附屬醫院不是省內最好的醫院嗎?還能轉到哪裏呢?”

有一些疾病整體的治療效果並不好,但是卻有很多廣告大力宣傳能夠治愈這些疾病,有的病人和家屬不但相信,而且還要用廣告上的宣傳來與醫生對質,這位病人就轉到了一家自稱能完全治愈他的疾病的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