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了一下後,他向櫃子裏麵看去,櫃子上端是個橫杆,上麵掛著四五件衣服,都是他看見文清最近穿過的,還有在溫泉山莊臨時買的那件天藍色遊泳衣。下麵放著一個拉杆箱,他拿出來打開一看,是冬天的羽絨服和幾件毛衣,衣櫃最下麵有一個小隔斷,裏麵放著兩雙鞋子。櫃子裏麵的一側並排粘著兩個掛鉤,上麵掛著一個皮包,一個背包,正是文清平時用的。
衣櫃緊靠著辦公桌,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還有幾本雜誌,謝鋼一本本看著,有一多半是外文雜誌,上麵的單詞他不認識幾個,幾本中文的上麵寫著中華骨科的字樣,裏麵的內容也生澀難懂。他將雜誌歸回原樣,又端起了桌上的水杯,打開蓋子,然後他喝了一小口,是涼開水。
再一轉就到床邊,他脫了鞋子躺了上去,床板有點硬,同他的住處一樣,但一股特別清鮮的味道的縈繞在他的鼻尖,正是文清的味道。他的心撲通通地像要跳出來似的,謝鋼抑製住自己想在上麵打個滾的舉動,趕緊下了床,又小心地將床單扯平,恢複原樣。
再接下來,謝鋼重新轉到了門口,小屋實在太小了,他已經轉了一圈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洗手盆裏的衣服上,然後他就將衣服一件件地洗了。先是一套淺藍色的手術衣,已經穿得很舊,顏色有些發白,但摸在手裏,特別的柔軟。然後是一件白色棉布胸罩,他第一次洗這種東西,頗覺有勁沒處使,總怕把那細細的帶子扯壞了。最後他拿起白色棉布小內褲時,臉紅透了,手也抖了起來。
總算把幾件衣服都洗好了,謝鋼又環顧自周,原來在窗子的柵欄上,掛著幾個衣掛,他將衣服晾了起來,隻是那件胸罩,他比了半天,不知該怎麼晾,想了一會兒,便將所有的搭扣都扣上,象掛上衣一樣掛了上去。最後他又將濺出來的水都擦抹幹淨,再次環顧四周後關上門回了病房。
文清做了大半夜的手術,再回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她洗漱時看到幹幹淨淨的洗手池,一點也沒意識到她昨晚並沒有將衣服洗好,白天她同樣也沒發現什麼,到了晚上,她換衣服的時候才覺得不對。
她平時晾衣服都有自己特別的習慣,胸罩她從來不用衣掛而用夾子夾起來。這時她想起了那天洗了一半的衣服。當時謝鋼在屋子裏,自己還囑咐他出門後把門關好呢。這間屋子的門鎖隻要關上就能上鎖,可能他沒把門關嚴,然後有人進來了。可是又能有誰來了呢?
文清的前提直接把謝鋼排除了,她根本沒有想到他的身上,分析了半天,值班的護士雖然關係好,但也不會幫她洗衣服的,病人和家屬更是不能進來,難道是劉遙,他又返回來了,看自己不在,把衣服洗了?不過,文清還真有點不信,劉遙就連他自己的衣服都不肯洗呢,怎麼會幫自己洗衣服?但結果就擺在這裏,不會再有別的可能了。
想到自己的內衣也由別人洗了,文清還是有些不自在,但她也不可能為了這麼點小事去問劉遙,於是她想,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吧,自己曾多次為他洗過衣服,他還回來一次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