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那就是文清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男人。

在文醫生的眼裏,他就是病人,無所謂性別。所以有什麼反應,她根本沒有在意,還是如平時一般平靜地為他診治,甚至還能和他開些玩笑。她可能已經把令他最難堪的事完全忘記了。

“不,”謝鋼在心裏想,“我要她把我當成一個男人,當成她的男人。”現在開口說出自己的打算是不現實的,一個是醫生,一個是病人,根本不適合談別的,而且文醫生已經宣布她近期決不會談感情的事。於是他決定多在病房住一些時間,多與文清接觸。謝鋼自信地認為自己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他會慢慢把文醫生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隻不過這個過程實在是太慢了,慢得簡直沒有一點進展。但謝鋼並沒有氣餒,現在他腿上的石膏拆掉了,活動的範圍又擴大了,也有了與文清更多的接觸機會。

文清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她對家裏人說劉遙去進修了,這樣她每周就可以在家裏一整天。她推著奶奶出去散步,陪媽媽一起做飯,與爸爸一同看電視。有時她覺得,她確實是不適合婚姻的,現在的她明顯更加輕鬆自在了。

第二天一早,文清一出小區,又看到了謝鋼和老孫,她隻好上了車,馬上問:“你們不會是昨晚又沒回醫院吧?”

“沒有,”謝鋼笑著說:“我們是今天早上出來的。”

“你們是專門來接我的?”文清帶些驚奇地提問。

再說自己順路,文清不會信的,於是謝鋼笑著說:“我早上也沒有別的事,就和老孫出來了,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搭個順風車沒什麼,可是專門來接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文清認真地說:“以後不用特別來接我。”

可是下一周,謝鋼又來了,文清隻得說:“謝總,你要是每次都來接我,我就會習慣了,以後可怎麼辦呢?所以……”

文清本想說所以以後他不必再來接她了,可是謝鋼把話了過去說:“所以我以後我每周都來接你。”

“不,我不能這樣麻煩謝總。”文清覺得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我是說我不用您來接我,不是說以後……”

“那這樣,我沒什麼事的時候就來接你,有事就不來了。”謝鋼打斷了她的話,下了結論。

文清感覺到謝鋼話語中的強勢,但這種強勢中卻帶著對她的關切,讓文清並不反感,但是她還是不能接受,“可是……”

“文醫生,事情就這樣定了。”謝鋼向她燦爛地笑著,“給我一個表達感謝的機會。”

車已經到了,堅決不上車的事文清也做不出來,她隻得上去了。然後每周謝鋼都沒事,文清也就慢慢也習慣了。再想一想,她理解了病人感激的心理,想到謝鋼在住院期間自然有時間,等他出院後,自然就不會再來,她也就不再糾結了。

一個平常的下午,文清正在對比兩張骨折愈合情況的片子,這隻是她的日常工作。看起來,每天的工作都是千篇一律的,但其實,卻有著很大的不同。每一位病人的情況都各有特色,她認真地探究最合理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從中總結經驗,在一次次的實踐中不斷地進步。

就在她認真思考時,接到了劉遙電話,文清下意識地接了起來,習慣性地問:“劉遙,什麼事?”然後她想起了現在他們已經說好要離婚,而醫院的大多數人都認為他們已經離婚了。於是她把隨意的口吻調成了嚴肅地語氣,“劉遙,有什麼事找我嗎?”

劉遙在電話那端平靜而疏遠地說:“文清,我打算把青年公寓房子退了,你看你是不是過來把東西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