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陪著謝鋼的那名麵相凶惡的中年男子也趕緊走了上來,向著文清帶著感激的表情笑著,“謝謝文醫生!”
文清又有一種想笑的衝動,可她隻是淡淡地笑著說:“這是我的工作。”
“文醫生,還有點事想麻煩你,”中年人見文清要離開,趕緊說:“能不能幫我們謝總安排一個房間?開房費好說。”
什麼開房費?這是醫院!文清在內心這樣反駁,但她口中卻禮貌說:“現在病房已經住滿了病人,沒辦法隻能在走廊加床。不過每天都有病人出院,到時候我會按照順序將大家挪入病房裏。”
做為總住院醫,文清負責安排所有病人的病床。每到有加床的時候,她就是最苦惱的人,每一個病人家屬都會找她想進病房裏麵,可是床位有限,她也沒辦法。於是她便一視同仁,按時間順序排,隻除了重症監護的病人。
“文醫生,你能不能……”
文清剛想說不行,躺要床上的謝鋼先開口了,“老孫。”
雖然隻有兩個字,聽起來也很平常,但老孫立刻不吭聲了。
文清這時想起了那張收據,趕緊從口袋裏拿出來,“這個還給你。”不待對方再說什麼就趕緊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因為總住院醫的特殊工作性質,病房為總住院醫設了一間單獨的休息室,非常小的一間屋子裏,有一張床,一個醫櫃,一張辦公桌及幾樣必要的用品。
文清已經入住這間休息室近兩個月了,對這裏有了家一般的感覺,她脫下白大衣掛在門後的衣鉤上,隨手打開電腦,坐下來準備她的博士畢業論文,今年的五月她將進行畢業答辯。
中間林醫生來找她去看了一個傷口有滲出的病人,問題不大,文清指導著林醫生處理了,然後她又回來繼續,到了十二點,文清將打開在桌子上的書和雜誌一本本收好,關上電腦,出去打了壺熱水洗漱。職業習慣使她將目光掃向了走廊裏的幾位病人,病情都沒有什麼變化,每個人都安靜地睡了,陪護的家屬也都疲憊不堪地用各種奇怪的姿勢休息著。最有趣的是被稱為老孫的那個人,坐在一張靠椅上睡著了,依舊是一臉的凶相,可他兩隻眼睛一隻睜著一隻閉著,讓文清又偷偷地笑了。
然後她想起來,這個叫謝鋼的病人有點怪,因為沒有親人陪著他,當時在門診為他手術簽字的就是老孫,說是單位的同事。不過,文清在醫院工作的時間不短了,也遇到過很多事情,所以她也並不好奇多問,而是輕輕地打開門把自己投到了床上,閉上眼睛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文清覺得自己複活了,在床上眯著眼睛迅速想了一下全天的日程:先查房下醫囑,九點鍾有兩例腰間盤突出症微創手術,中午差不多完成,下午給實習學生上一節課,晚上查資料寫論文。如果像前天和昨天一樣有急診手術的話,寫論文的事也不能再拖了,今天務必把數據分析部分完成。
等等,還有劉遙,昨天沒有溝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好好談談了。文清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劉遙的事,或者是他家裏的事已經成了她的負擔,讓她有了抵觸。但畢竟有著那樣長的一段感情,文清並不想放棄,她決定現在就打一個電話。
“鈴鈴”的聲音響了很久,可劉遙沒有接。做為醫生,劉遙與自己一樣,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以便醫院有什麼事情會及時找到他們。現在的情況隻能說明劉遙還在生氣,不想接她的電話。
文清無奈把手機收了起來,然後她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她從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