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何聰已經從小包子變成黑芝麻湯圓,卻依舊對發小懷有最真摯的感情。
何聰最後與小明聯絡是在公元2012年,前往叢林的前一天,當時他與小明視頻聊天,說了什麼?
[你說過要當作家,卻做起跑腿的工作,森林部落的疫症也要你管?]
“哦?那你當上王子了?”
[早當上了。]
“啥?”
[我不是一直在照顧你這個笨公主?]
“我擦!”
[教你用電腦,教你上網,教你用e-mail,教你寫博客,還教你用這個視像通訊,我容易麼?]
“王子還跟公主算賬啊?”
[你是公主嗎?]
“公主可以賴賬,我就是。”
[……記得十天後要接王子飛機。]
“每年冬天都往這邊跑,怕冷就別住在會下雪的地方呀。”
[下雪好。]
“好?那還要往這邊跑?”
那時候小明笑了,笑得意味不明。
在公元2012年發生的事情,何聰還記得很清楚,因為至於他,那隻是個把月前發生的事情。
種子計劃就是要把優秀的純人類留下來,那麼找上小明也不奇怪,隻是何聰不相信小明會簽定協議,更不相信那鬼扯的‘冷凍倉中猝死’。
如果夢境是真的,那小明是因他而死?
如果夢境是真的,那凶手又是誰?
如果夢境是真的,那小明的孩子在哪裏?
“聰,你還好嗎?”
居士充滿擔憂的聲音終於將何聰拉回現實,他遲鈍地應了一聲,再度細細閱讀文件。
“我很好,但我的發小不太好。”
“發小?”
居士好奇,奉天也好奇,上下打量著何聰。
何聰戳了戳幾個古漢字,故作輕鬆地說“小明……遊朗明是我的朋友。”
“朋友?那他和你做的夢有什麼關聯?”奉天憶起那些囈語,當時的何聰看起來特別難過。
“關聯?”何聰想了想,然後發現有些事情他實在無力修飾,便照實說:“我的夢隻有聲音,我聽到他被殺死,被拖走,凶手的語氣就像在處置一塊垃圾。”
居士和奉天同時皺緊眉頭,盡管何聰語氣平淡,二人聽著卻特別刺耳……這人該是憤怒到極致了吧。
奉天以指尖輕點‘公元3022年’幾字:“那時候你還在冷凍倉裏,怎麼可能聽見什麼?”
麵對質疑,何聰笑了笑:“是呀,我在雪藏,所以我能知道誰對我做了什麼?”
奉天皺眉:“你是指……”
“難道是有人拿你做人體實驗?”居士插話:“這也可以解釋你的變異了,說不定就是因為實驗引起的。”
何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至今也沒有感受到太強烈的差異,和一萬年前相比似乎沒有變化。
“變異?”奉天注視著何聰,似乎希望能發現一絲別樣的特質,結果一無所獲,這純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那為什麼我能平常地醒來呢?”何聰反問:“在夢中,我的朋友沒能救我,他被殺死了,還是趴在我身上噎氣的。”
奉天環手抱胸,循著這條線索推敲:“公元3022年,地球環境已經十分惡劣,不久後人類就撤往太空殖民地,或許研究不得不停止,接著又發生了星際矛盾,你就被遺忘了。”
說罷,奉天把眉頭皺得更緊,自個都覺得這臆測十分牽強,如果何聰真有研究價值,記錄方麵自然做得詳細,又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即使實驗體已經失去研究價值,但那些人能夠殺死345號純種,又怎麼會放過何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