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之交——西藏佛教與滿族的來往
滿族與西藏佛教建立聯係始於入關前。1639年,西藏方麵主動派使者出使內地拜訪清統治者,曆經長途跋涉,西藏地方朝清使團於1642年到達盛京。皇太極麵對千裏迢迢而來的西藏使者尤其興奮,幾乎是同時,他已經遣使過去西藏迎請高僧,隻不過兩路人在路上可能沒有碰到。可見,在1644年滿族入關之前,西藏佛教僧人已經得到滿族王室的極度重視。
1639年(明崇禎12年,清崇德4年),皇太極專使一批人去西藏,致書當地的掌佛法大喇嘛,說明清朝願意與西藏通好,共同弘揚佛教。此時,明朝統治已經到了後期,腐朽不堪,國內農民起義風起雲湧。西藏當時各種勢力並存,有以達賴喇嘛為首的格魯派寺院集團,還有掌管西藏地方政權的藏巴汗和紅帽係佛教,他們之間存在複雜的鬥爭。這些集團派的代表於1642年到達盛京,受到皇太極的隆重接待。
在好幾派西藏勢力中,聰明的皇太極根據當時西藏的局勢,將達賴喇嘛派作為主要傾向對象,給其使者帶去了熱情的回信,表示願意長久通好。1643年皇太極去世,1644年其子福臨即位,即順治皇帝。這年也是農民起義軍推翻明朝統治,清軍順利入關占領北京的關鍵一年。
入關之後,清政府在隨後的幾年內,明確了對西藏地方各派勢力的取舍態度,多次請達賴喇嘛(當時為達賴五世)前往京城。但是謹慎的達賴五世,顧慮到當時清朝奪取政權沒有多久,欠缺穩固,且清統治集團內部鬥爭仍在持續,南方還有許多抗清勢力在活動。清軍安定全國,還有待時日,也可能出現夭折的情況。而且西藏內部還有其他勢力幹擾,故達賴五世猶豫再三,持保留態度,一拖再拖。
終於,在1652年,在清朝官員的陪同下,達賴五世自西藏啟程,隨從達三千人,保衛森嚴,擔心清朝的突然變卦對達賴安全造成威脅。1653年,浩浩蕩蕩的西藏使團終於到達京城,順治予以厚重的賞賜,給予他們共同信奉的西藏佛教的最高禮遇,以團結藏地,獲得民心。
清朝——藏傳佛教在皇帝心中的崇高地位
順治及其後任幾位清朝皇帝青睞藏傳佛教,幾乎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喇嘛教開始在全國占到舉足輕重的位置。
順治皇帝對佛教的喜愛達到了癡迷的地步。他有一位董鄂妃,原是其弟襄親王的王妃,因丈夫死去而被順治選入宮中為妃(滿族有兄納弟妻的習俗)。這董鄂妃美麗與賢德並舉,深得順治皇帝的喜愛。但她生的一個唯一的男孩卻夭折,這令她悲傷過度,年僅22歲就病逝了。順治因為董鄂妃的死,遭受很大的打擊,整日悲痛欲絕。他用佛教葬儀將她火化,希望她能得到佛教的庇佑。董鄂妃死後很久,順治皇帝仍無法走出悲傷,有傳說他因此到五台山出家當了和尚。
雍正皇帝,自號“圓明居士”,崇佛之心無其他帝王能比。他自幼喜讀佛典,廣交僧衲,親自編著佛教禪宗語錄。他曾在大師指點下專心禪坐,突破了佛教中的“三關”,自認為達到了很高的佛法境界。他當皇帝前居住的雍王府,在即位後改為雍和宮,乾隆時期被改為喇嘛寺廟,香火極旺。直到現代還有許多人來上香,認為在這裏許下的心願,尤其靈驗。
雍正的兒子乾隆皇帝也虔誠地信仰佛教,自號“長春居士”。他六下江南,到達過許多名山大寺,並書賜匾額。他提倡用“周孔”的思想指導禪學,從而達到統一佛教的境地。
如此重視喇嘛教的政策,到了清朝後期嘉慶、道光時代,才稍有鬆弛。這與當時帝王邊疆政策調整、國力日衰有一定關係。總體來說,滿人對西藏地區的宗教拉攏,對其邊境民族政策有著莫大的功績。
興旺於邊疆的藏傳佛教——蒙藏共同的宗教信仰
蒙古和西藏地區,均處中國邊疆,一個是西北,一個是西南,對於國家邊防均有極重要的戰略性意義。而且,這兩個邊疆少數民族聚居區,長期以來形成了自己信奉的宗教與習俗,在西藏幾乎是全民信教。兩地區人們信奉的宗教,恰恰都是藏傳佛教。其中西藏的佛教是從古印度傳過來的,而蒙古的佛教則是從西藏傳過去的。
蒙古族領袖鐵木真於1026年統一了漠北,建立強大的蒙古汗國。在其擴張過程中,雪域藏土地域遼闊,對於其勢力擴張十分有誘惑力。但那兒地勢險要,隻能通過其信仰的宗教來“柔”其人。所以,早在12世紀,蒙古族上層就與藏族上層因藏傳佛教而形成了“施主與上師”的關係。而蒙古族也開始接受藏傳佛教,用這種新的宗教思想代替舊有的薩滿教。之所以這樣選擇,除了藏傳佛教比原始薩滿教更符合崛起的蒙古帝國要求外,也與藏蒙兩地民族風俗習慣有較大類似有關。
有了相同的宗教信仰,蒙藏兩個民族的統治階級得以互相利用、兩得其利:蒙古族找到了治理西藏的代言人,藏傳佛教當時主導教派薩迦派(花教)也得以“憑蒙古人之威對西藏進行統治”。隨著蒙古族的日益壯大,元朝統一中國,藏傳佛教在蒙古地區大規模傳播,連元朝皇帝即位前都要受佛戒九次才能正式即位。蒙古王室與藏傳佛教各宗派建立了廣泛聯係,蒙古各地都留下了藏傳佛教傳播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