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慎黎辰坐在輪椅上背對著門口,似乎是專程在等她,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輪椅轉動的“軲轆”聲也響起,他逐漸轉了過來,與她迎麵而視。
他那張俊顏明顯陰沉,還有些怒意的感覺,蘇輕塵自知心虛,卻還是毫不畏懼地與他直視。
“王爺?您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地兒了?”蘇輕塵躲閃著他的目光,耳根卻是微微發熱,自己將門合上。
而慎黎辰身旁也是焦急等了許久的梅佳,見到蘇輕塵回來,終於長籲一口氣。
“娘娘去了哪裏?怎麼不給梅佳留個信兒,知不知道王爺為了找您還親自出城一趟……隻是,無功而返……”梅佳話說到後麵越是小聲。
蘇輕塵心裏一咯噔,慎黎辰居然會擔心她,還親自去找了她。
也難怪他找不到自己會發怒了。說到底,他心裏或多或少也有自己的吧。
“可有受傷?”出乎意料的,慎黎辰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在關心她。
蘇輕塵怔愣之外搖頭,也未將離淵救她之事講給他聽,怕他知道了自己跟其他男人有肢體接觸會生氣。
“並未受傷,隻是我的身份,可能被人發現了。”蘇輕塵神色嚴肅,忽然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轉而對著梅佳道:“你去西寒神醫那兒,將他請過來,速度要快,我怕時間來不及了。”
“梅佳馬上去辦。”梅佳盡管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但見她神情如此,也知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極快出了屋。
蘇輕塵並未幹站著,衝進裏屋將自己的藥箱找出來,打開,取出一直用來偽造成傷口的蛇皮,往自己臉上、手上貼去。
“到底發生什麼了?”慎黎辰這會也納悶開口,聲音微冷卻有了絲溫度在內。
“我在地宮不小心被人發現,樣子也被那些宮女侍衛看見了,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宮中,我必須先做準備,以防萬一。”蘇輕塵邊解釋,手上動作未停。
再次抬頭,一張臉已成了重傷毀容時的樣子,目光落到窗外,枝頭上正站著一隻青鳥在來回探頭。
“王爺,你看樹上的青鳥,是不是你上次傳信出去的那隻?”蘇輕塵問,眼睛直直盯著它。
慎黎辰跟著看過去,星眸微光一閃,吹了一聲口哨,那原本站在枝頭的青鳥,立馬就撲騰地飛進屋,最終停在了慎黎辰的手臂上。
如慎黎辰所料不錯,青鳥腳上有了新的信條,他迅速將其取下,展開。
蘇輕塵也站到她身邊,垂眸看著信條內的內容,眸光一冷。
“太後帶著人出宮,目的地是王府,原因尚不明,望主子小心。”
信中內容就兩行,卻讓蘇輕塵臉色蒼白一分:“果然我的猜測沒錯,來的可真快。”
“王爺,你先離開西院吧。太後的目標是我,此次過來一定是聽了那些人的話,所以親自來求證的。”
蘇輕塵沉聲說著,解釋道:“外麵皆傳你對我不理不睬,丟我在這西院自生自滅,若是讓太後看到你在我這,肯定是要懷疑的。”
慎黎辰收起信條,揉在手中,看著她道:“本王先離開,我會讓人盡量拖住太後,你自己要小心應付。”
“我知道。”蘇輕塵微微一笑。
這邊,太後的馬車穩穩地行在街頭,車身精致華貴,雕龍畫鳳,多以黃金玉石點綴,金綢為窗布,就連拉車的馬也是上等的汗血寶馬。
這種馬車,隻有皇家能用,街頭的百姓紛紛駐足看一眼,私底下猜測是誰出宮。
“西寒神醫,這怎麼辦?宮內的馬車都快到王府了,他們的速度肯定比我倆徒步行走快,我們會不會趕不上了。”
梅佳與西寒走的是偏僻的小巷,這會也看到了街上行走的馬車。
馬車速度比人徒步行走不知快了多少,他們不可能在馬車到達王府前趕回去。
還未等到西寒答話,馬的驚叫聲響徹雲際。
“馭—小畜生快停下來!”
馬車前半米,一個著裝破破爛爛的男童暈倒在地,操控馬車的侍衛一見這情況立馬冷汗直冒,死過人沒什麼,但驚了車內的人那就不好了。
他奮力緊拉韁繩,馬的前蹄抬起,受驚地左右跑動,嘶鳴聲長而尖利。
馬偏離了前麵的方向,衝進了賣菜的攤子裏,將攤上擺著的蔬菜全部踩爛,攤主為了保命也顧不得其他,隻是躲到一邊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種了一個季度的蔬菜毀於馬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