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裏的金魚依舊歡快的遊著,顧昭夕緊緊的盯著蘇輕塵,害怕她受不住打擊再次暈過去。
時間仿佛靜止了,蘇輕塵輕輕握著信箋,微風輕拂,信箋被吹到了地麵,蘇輕塵卻沒有任何反應,呆呆站在原地。
“外麵風大,回屋吧。”顧昭夕彎腰撿起地上的信箋,略微掃了一眼,果然,慎黎辰退婚的事還是被蘇輕塵知道了。
顧昭夕喊來婢女,扶蘇輕塵回屋,蘇輕塵被拖著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回過神,輕輕問顧昭夕:“你說,我是不是確實配不上他?”
“我覺得你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慎黎辰退婚是他不懂珍惜,他那樣的人,不適合愛,更不會愛,他不值得你付出。”顧昭夕看著蘇輕塵沒有絲毫情緒的臉,她沒有說出口,他卻能感覺到她心裏的痛。
“退婚不退婚對於我來說並無大礙,原本我就沒有想過這一世要與誰長相廝守,但是心裏卻總是奇怪得很,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太蹊蹺了,我總覺得慎黎辰一直都參與著這一切。”
蘇輕塵背過身去,聲音穿過風,帶著些許清冽與堅定。
顧昭夕沒想到蘇輕塵會這麼說,他在心裏冷冷的嘲笑了自己一聲,終是開了口:“如果你想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蘇輕塵心裏咯噔一下,她沒想到顧昭夕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不禁在心裏問自己,她想走嗎?她能走嗎?
“回去歇著吧。明天我帶你出去散散心。”還未等蘇輕塵解開心裏的疑惑,顧朝夕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
或許顧昭夕是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麵吧,輕輕點了點頭,蘇輕塵慢慢踱步走,留下一個清冽堅硬的背影給身後凝望她的顧昭夕。
翌日一大早,顧昭夕與蘇輕塵一起坐馬車出遊,兩人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起昨日的事情。
但蘇輕塵的病情卻好似沒有好轉,更有加重的趨勢,顧昭夕一路照顧著蘇輕塵,唯恐她挺不下去。
蘇輕塵望著顧昭夕從裹了好幾層的套子裏麵掏出一個銀壺,又從馬車暗格裏取出銀杯,倒滿一杯熱水,朝自己遞過來。
“多謝。”蘇輕塵接過銀杯,這水竟保溫得如此好,喝下去心裏瞬間升起暖意,這顧昭夕也是個細心之人。
“你看,那個人,他的腰牌是不是有點熟悉?”蘇輕塵喝水的閑暇往窗外瞅了一眼,卻無意間看見遠處幾個騎馬的人快速的從路邊經過。
統一的黑衣著裝,為首的人腰間掛著一塊古銅色腰牌,似乎有點眼熟。
顧昭夕順著蘇輕塵的目光看過去,自然看到了那塊腰牌,隨即轉頭對車夫說:“加快速度,跟著前麵那騎馬的人。”
“還記得那天追殺你的人嗎?”顧昭夕伸手放下馬車的簾子,阻隔蘇輕塵的視線。
蘇輕塵瞬間反應過了,是了,那天刺殺她的人腰間也有這樣一塊腰牌,看來他們是一夥的了,蘇輕塵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她不明白的是,這些人不希望自己救慎黎辰,而她卻感覺一直以來,所有的事慎黎辰好像都參與在其中。
不論是皇宮裏還是在將軍府,很多時候慎黎辰都在其中扮演著一定的角色,那為什麼他一直針對自己呢?難道是不想讓自己參與其中?
“一會你在馬車上待著別動,我讓車夫往城外小宅子趕,你先回去,現在黑衣人停下來休憩,我正好去跟著他們。”蘇輕塵還在思索著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個陰謀,卻被顧昭夕給打斷了。
“那怎麼行,我不能讓你獨自去冒險。”
“聽我的,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帶著你不方便行事,我先下去,你在馬車內坐好,不要發出聲音。”顧昭夕沒等蘇輕塵回應,便徑直跳下了馬車。
蘇輕塵都沒來得及阻攔,便見顧昭夕跳下了馬車,拍了拍馬夫肩膀,輕輕耳語一番便轉身走了。馬車速度明顯加快了,蘇輕塵掀開簾子,見顧昭夕已經走向那群黑衣人休憩的地方,心裏不由五味雜成。
不管怎樣,顧昭夕都救了自己兩次,要不是他,自己早已不在這世上了,如今為了自己和慎黎辰的事情,又一次把顧昭夕拉入了危險中,蘇輕塵心裏過意不去。
“調頭,往回。”蘇輕塵沒有過多猶豫,便命車夫把馬車往回趕,她不能讓顧昭夕一個人陷入危險之中。
遠在城內的慎黎辰此刻已接到手下傳回的消息,沒想到蘇輕塵這麼快又和禦林軍遇到了,算是因為自己吧,慎黎辰無奈的輕歎一口氣,緩緩開口:“準備馬車,我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