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但願如此,一言為定!”容瑫眼神誠摯,隨即被叔父斜睨一眼,他便按計劃告退:“哎唷,這小子吵得很,我哄他回屋玩去,失陪片刻啊。”

“去吧。”

很快的,僅剩三人相對。

容佑棠正襟危坐,自覺準備好洗耳恭聽的姿勢。

果然!

“棠兒,你是最聰明不過的,咱們一家人,就不拐彎抹角了。”容正清開門見山。

容佑棠耐性十足:“您二老慢慢兒說,我聽著呢。”

“唉。”容父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年紀不小啦,還總這麼單著,我一向擔憂,無奈勸不動,委實愧對你娘的在天之靈。”

“爹,您千萬別這樣想。”容佑棠打起精神,懇切寬慰:“我自知有錯,但確實有苦衷,求長輩們寬宏諒解,切莫因我這不孝子哀愁傷神。”

“別緊張,這回並非勸你成家。”容父忙擺擺手,滿懷期待地征詢:“我和你叔父商量過了,也已經取得瑫兒同意,若他媳婦再生個兒子,就過繼給你,如何?”

“瑫兒夫婦都自願同意,兩家知根知底的,比外頭抱養強多了。”容正清坦蕩蕩地勸。

——陛下年輕體壯,卻早早冊封太弟、舍棄立太子,情深意重,我想問問他的打算,商量後再下決定,以免令其失望。

思及此,容佑棠放下酒杯,正色表態:“實不相瞞,我原本是有尋找養子之意,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必須擱置。”

“為什麼?”容父傻眼了。

“莫非陛下……咳咳,我們沒逼你娶妻呀。”容正清吃驚強調。

容佑棠認真說:“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他無關。”

“既然與他無關,你顧慮什麼?”容父眉頭緊皺。

“今上已冊封九殿下為皇太弟。”容佑棠隱晦提起,點到為止。

“那又如何?”急欲抱孫的容父固執追問。

容佑棠無奈,隻得含蓄解釋:“陛下正年輕,倘若有娶妻生子的意願,何需立太弟?反之,既然已經冊立儲君,為了家國天平,陛下對待子嗣問題定然慎重。”

“……那是。一旦今上迅速有親兒子,太弟的處境難免尷尬。”容正清五味雜陳,想了想,耳語問:“難道你們之間有約定?”

有些話不便透露,容佑棠含糊答:“我們大概聊過了。”

老人倍感匪夷所思,試探著打聽:“陛下貴為天子,難不成一輩子不娶皇後?”

“他言出必行、為人可靠,您老不必擔憂。”容佑棠心暖而踏實,肅穆說:

“總之,我絕不辜負他!”

夜間·皇宮

禦花園荷風榭張燈結彩,美酒佳肴飄香,嬌媚歌姬腰肢柔軟,踩著樂聲翩翩起舞,賞心悅目。

洪慶帝高居上首,皇太弟獨自一席,位於胞兄下手;奉旨出席的文武百官和皇親國戚排班按序,每兩人坐一條案。

容佑棠和宋慎同坐,後者以濟世名醫身份出席宮宴,備受敬重,畢竟世人都懼怕疾病。

“容尚書,”宋慎耳語問:“陛下穿龍袍威風吧?”

“詔書未下,我不是尚書。”容佑棠耳語答:“離得太遠了,看不清楚。”

“刑部尚書活膩了造反,那麼多大臣舉薦你補缺,八九不離十!哎呀,陛下現在比以往更有氣勢了。”宋慎舉杯,光明磊落,遙敬對麵的瑞王,後者一愣,緊張地左右掃視,五皇子暗歎息,若無其事舉杯點點宋慎,喝了一口。

瑞王定定神,跟著舉起茶杯代替酒,杯沿剛放到唇邊,餘光就看見對麵宋慎一飲而盡,喝完還朝自己亮杯底,俊朗笑臉微帶痞氣,引人矚目。

五皇子搖搖頭,戲謔對兄長說:“宋神醫的師父為了規誡徒弟,特意為其取名‘慎’,如今看來,那老人家的良苦用心算是白費了。”

瑞王想笑,卻瞬間止住,歎道:“他無父無母,且師門凋零,孤苦漂泊十餘載,能取得今日成就已是難得。性子雖跳脫了些,但無傷大雅。”

五皇子欲言又止,略一沉吟,無力附和說:“是啊。”

小書呆子,真是、真是……今夜找他去!宋慎垂首倒酒,掩去銳利眸光,以免嚇跑對方。

宮宴持續至亥時,洪慶帝宣布散席,容佑棠跟隨所有人行告退禮,竭力壓抑一直想抬頭的衝動。

兩刻鍾後,容佑棠和同僚們一一道別,各自登上馬車回府。

豈料,當馬車駛進寂靜偏街時,卻忽然被攔截!

謝霆等人畢恭畢敬,快步行至窗口低聲說:“容大人,卑職恭候已久了!陛下相邀,請。”

馬車內靜默了片刻。

容佑棠整整衣袍,幹脆利落跳下馬車,囑咐車夫和小廝:“我有要事,你們機靈點兒趕車回府,別聲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