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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都市六扇門
作者:昆侖絕頂
☆、序章
十二月初五暖冬
島城RZ的冬天雖然沒有北國千裏冰封萬裏雪飄般的磅礴氣勢,但藍天、碧海、金沙灘卻另有一股別樣的風情。這樣的冬天大海依舊湛藍,海鷗在浪濤翻滾間倏起倏落,引來遊人陣陣驚歎歡呼。離岸邊不遠的廣場上遊人如梭,但異乎尋常的是人群中缺少了往日的輕鬆和嬉笑,大家都不約而同神情緊張地向廣場西南角慢慢聚攏。
廣西路廣場此刻遊人的數量達到了讓人咂舌的地步,西南角靠近觀海大道的廣場上數千人圍在一起喊著號子熱火朝天,但卻是在搬動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
單薄的警車在憤怒的人群中猶如一支在驚濤中起伏的小舟,隨時都有被撕裂的危險,但更可怕的是警車裏還有兩個人,兩個口鼻流血的年輕人。
拉不開車門的人群開始咆哮,暴怒著砸碎了車燈,但幸好防爆玻璃不是僅有旅行水壺的遊客們可以輕易砸破的,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好事者聞風而來,破窗傷人隻是時間問題。
車內的兩人死命地拉緊了車門,但看著擋風玻璃在棍棒下一寸一寸斷裂,二人對望一眼終於艱難地拔出了手槍。這兩支嶄新的九毫米警用轉輪手槍,除了彈道內淡淡的一圈煙火灼跡,整個槍身烏黑發亮,亦如當年剛剛下發時一樣青光閃閃。
“鐵臣,我真不甘心就這樣死,這麼憋憋屈屈的死我不甘心。”年輕人紅著眼睛嘶吼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早就勸你別衝動,如今我們在兩個扒手身上翻了船,還讓這些不明真相的群眾當成流氓打死,死了也不是烈士,連撫恤金都沒有,你還沒結婚,可我女兒還在醫院打吊瓶呢!”宋鐵臣厲吼道。
“宋哥,我對不起你,說什麼也晚了,這一次拚了我的命不要,也要把你送出去。”
“還能出去嗎!算了,一世情兩兄弟,真要光榮了,咱哥倆兒奈何橋上還是搭檔。”
二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在兩腿間飛快地卸下彈夾,把拆散的零件分別散在不同的角落,做完這一切兩人掏出警官證,輕輕擦拭了一下便從領口丟進貼肉的棉襖裏側,因為他們不敢想象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如果支援警力沒有及時趕到,他們的下場隻有一個——就是死。
作為刑警他們並不怕死,但他們怕就這麼窩窩囊囊的死。不是死在緝凶懲奸的戰場上,而是被不明真相的群眾誤傷而死,這種死法是任何一個警察都無法接受的,但要他們拿槍對付這些被歹徒挑唆的群眾,他們卻也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為了在破車之際不至於遺失槍械造成更大的損失,這兩位經驗老道的刑警分解完心愛的手槍後,便從工具箱中找出一切可以抵擋的家什,準備堅守到最後一刻。
沒有時間再給親人們留下點什麼,哪怕是一句交代的遺言,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來。
隨著一聲聲震顫人心的撞擊,前擋風玻璃的裂縫密密麻麻如一張破碎的漁網,但終究沒有被捅破,反倒是側窗的玻璃在憤怒的人潮中率先破碎了。抵擋著窗外伸進來的棍棒和手臂,車內的刑警已經頭臉多處受傷了,高強度的體力透支令他們已經漸漸麻痹,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就算要死他們也不想離開自己親如兄弟的警車。
就在意識漸漸遠離身體的一刹那,那一聲聲熟悉、親切的警笛聲終於由遠而近在蔣勇和宋鐵臣的耳邊響起。二人艱難地睜開眼睛,不約而同抱在一起淚血橫流。當二人再次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雙如同海上星光般閃爍的眼睛,深湛、明亮,“我是法製處督察丁偉,我是來幫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