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跳河(1 / 2)

清晨的妓院安靜得嚇人,估計昨晚的公子哥兒都已經戰死溫床,隻是四周偶爾傳來豬哼哼般的鼾聲。我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下樓梯,腳板踏在木板發出的清脆響聲隨著梯子盤旋而上,縈繞在妓院上空,像是刺耳的嘲笑聲。

左右千牛衛的事情在城裏傳得沸沸揚揚,客棧的大門又像昨天一般被jian貨和偽君子們堵了個水泄不通,而且還多了一群青年婦女,手裏高舉著“還我相公”的牌子,似乎在表示抗議。

師叔說,本來城裏有許多青年男子想要去爭當這左右千牛衛,無奈聽說我和威震天也要去應征,頓覺無望,一氣之下商量好一起去應征當太監,他們的妻子都坐不住了,就跑到這裏來抗議。

自打我從水樓香榭回來,阿水就一直坐在角落裏不出聲,看樣子是憋了一肚子氣,臉都氣得通紅,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朝我走過來。

阿牛哥,你找到你娘了嗎?

我臉一黑,沒好氣說,沒有。

那你怎麼這麼遲才回來,你是不是幹壞事去了!阿水變得焦急起來,她眼裏泛著血絲,似乎昨夜睡不安穩。

我沒幹什麼壞事,你別亂說。此刻我絲毫沒有搭理她的心情,就算我做了又怎麼樣,反正她也無從考證。

那我的一千兩呢?

我一愣,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時候門外闖進來一個矮個子男人,一看見我就笑得五官都幾乎擠成了一團,哎喲,可算找到我們的黃金級貴賓了!

你是什麼人?

我是水樓香榭的信使咧,這不是給貴賓您傳短信來了嘛。公子昨晚走得匆忙,昨晚服侍您的柳葉姑娘讓我來傳個短信,今晚要不要她過來服侍您?

我瞥了一眼阿水,她的臉扭成一團,變成個醜八怪,啜泣著往門外跑了出去,我心裏竟莫名起了緊張,卻又由得她奪門而去。

師叔打發了信使,發出一種陰裏怪氣的聲音,我們的大俠真討姑娘喜歡。

我見著我娘了。

師叔的眼睛突然變得色眯眯的,他雙手撐在窗前,雙眼迷離望著遠處,若有所思,直到一隻鳥飛過在他手上拉了一坨屎,他才緩緩回過神來,問道,她,過得好嗎?

好得很,好得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

我以為我會很悲傷,心裏卻隻有憤懣。

師叔裝作漫不經心拍了拍我的肩膀,現在知道你師父說得是對的,他不讓你來長安,自有他的道理,你來了,就得接受命運的安排。

我猛然想起師父的話,人始終逃不出命,除非你不要命。

師叔,既然我娘不認我,我也就認了,就當我是個野孩子,可是師父撫養我成人,他的仇我不可不報,你告訴我,毒死師父師娘的,到底是誰。既然我逃不出命,那我拿命去換便是了。

師叔說,我不知道。

烈日下人們都變得慵懶,躲在茶樓裏,見不得半點光明,陰天時候大夥都盼著太陽,等到日頭出來了又要躲著,除了集市裏的販子,其餘都不願出來見人。我大搖大擺走在道上,不是有人說道,這人是不是瘋了。

直到有人對著我說,這女的是不是瘋了,我才意識到阿水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