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顫,接過紅蓋頭的手抖得厲害。
林昭言歎了口氣,上前接過紅蓋頭,輕聲道:“若言不必害怕,沒事的,姐姐會護著你的。”
林若言抬起頭來看她。
此時天已經透亮,清晨的光悉數灑在她的臉上,膚若凝脂,一雙秋眸盈盈含淚,好似水洗過的上好墨玉。
林昭言替她蓋上了蓋頭,掩住了她盛放的光華。
她的美,必然要留到新婚之夜讓夫君發現。
建安侯府在經曆盛京那一場動亂後早已經敗落,索性皇帝並沒有趕盡殺絕,與幾個小女子追究,在查出皇宮內亂與三房毫無關係後甚至將宅子還給了他們。
林昭言知道,蕭歧是為了她。
隻是如今這大宅子卻冷清得可怕,哪有往日十分之一的熱鬧?
不過沒有人在乎,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都隻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還是人活得舒心,這三房上上下下,誰又能說沒有原來過得好?
至於建安侯府的未來,還得靠昕哥兒一步一步走。
沒了熱鬧的人群。陸言之很快就“登堂入室”,將被人群簇擁著,明顯還在害怕的林若言接上了花轎。
林昭言和劉氏等一行女眷也都跟著出了門。
林昭言此次出宮並沒有對外宣揚,也沒有擺什麼大的排場,一來是習慣了低調,二來她隻是為了在成國公府的女眷麵前給林若言撐撐場麵,並不想鬧得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都唯她是從。
再一次見到秦氏她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雖然麵上對她還算恭敬有禮,但神情中還是難掩輕蔑之意。
也是,除了嫌棄她是個庶女出身。大概還因為她長得像自己曾經最不屑的一位姑娘吧!
人人都以為她隻是和林昭言這位表姐長得相似,更有甚者傳聞皇上會娶她也是因為那位死去的林四姑娘。
殊不知……
林昭言突然很惡趣味地想瞧一瞧她們知道真相後的反應。
因她貴為皇後,席間倒也一直和樂融融,除了一些自命清高不凡的貴婦遵從表麵的客氣不肯與她多說話外,其他的倒是一直巴結著。
林昭言胡謅了一番自己與林若言小時候的交情,把和她的感情說得比親妹妹還要親,席間的貴婦倒果真出言附和,猛誇了林若言一頓,就連秦氏都朝她看了好幾眼。
誰都聽得出。皇後今日來的目的,是為了挺林若言了。
秦氏再不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與皇家對抗的分量。
新郎倌來到席間敬酒,人們紛紛站起身來恭賀。林昭言也說了幾句場麵話,陸言之坦然地衝她微笑,輕聲低語,“謝謝。”
時間果真能平複一切。無論是傷害還是刻骨的愛情。
不過……林昭言朝陸言之看過去,他們之間還有別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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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之帶著幾分醉意被丫鬟攙扶著步入新房的時候,他的新娘正端坐在新床上一動不動。
嘴角不自覺漾出一抹笑容。有幾分寵溺,有幾分心疼。
“你們都出去吧!”
清越的聲音自屋內響起,端坐著的新娘明顯手足無措了起來,不過因為蓋著蓋頭,並瞧不見她臉上的神色。
陸言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每走近一步,似乎都更能感受到新娘子從骨子裏散發出的懼意。
“真是個傻丫頭。”陸言之歎息著,用手輕輕挑開了花開並蒂的大紅蓋頭。
新娘耀眼奪目的美麗便盡數現入眼簾。
林若言本就長得美,可因為氣質太過盛氣淩人,往往讓人忽略了她的五官,此刻因為害怕,她掩去一身傲氣,低垂著雙眸,怯怯地坐在那裏,火紅的嫁衣掩蓋住她姣好的身段,隻露出一截如蓮藕般白皙的脖頸,燭光搖曳,恰如明珠生輝。
陸言之想自己大概是喝多了酒吧,否則怎麼會熱氣翻湧,直想將她壓倒在床榻之上呢!
他強壓芐體內叫囂著的衝動,取了擺放在桌上的交杯酒,一手捏著一隻,一手遞給林若言,“合巹酒。”
林若言伸出如雪皓腕,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偷偷瞄了陸言之一眼,瞬間,心跳如鼓。
他怎麼會這樣好看呢!那樣芝蘭玉樹的一個人,穿著大紅色的錦袍,墨發紅緞,眉目間皆是如畫風情。
心裏又不覺地自卑,覺得自己果真配不上他。
恍恍惚惚地喝下合巹酒,殊不知,她這樣一副模樣,欲拒還迎,睫毛顫顫地像羽毛一樣撩刮著陸言之所剩無幾的理智。
他突然伸手將她摟過來,環抱著她柔軟的腰肢,目光沉沉地朝她看去。
林若言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他。
是真喝多了吧!
陸言之這樣想,然後突然在她臉頰輕輕落下一吻,呢喃低語,“若言,你真美。”
他呼吸間的熱氣全數噴灑在她脖頸之間,林若言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下意識地就要躲開。
可誰知,下一秒她卻被陸言之打橫抱起,壓倒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