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綾瀨需要尾崎倫子一樣,泉新一也需要宇田守。這是永遠也無法將它表述完整的需要。
我們是同類。真正的,毋庸置疑的同類。
因此泉新一與宇田守相談甚歡絲毫不奇怪——準確來說,是米奇與jaw聊個不停。兩隻素食寄生獸針對田村玲子這位獨特的寄生獸進行了一番討論,相繼表示想與她見麵。
“田村小姐一直惦記著以泉學長和米奇做實驗觀察,還是不見麵比較好。”綾瀨適時插嘴打消米奇和jaw的“熱情”——這兩隻已經扭曲糾纏成兩團線球一樣的東西。
由於綾瀨恰到好處的打斷米奇與jaw,泉新一才終於將他憋了半天的話題挑開,“你現在怎麼樣,綾瀨?”
綾瀨中槍之後便由島田秀雄帶走,之後並沒有再與泉新一聯係,此時聽他問起,更是從他眼中看出關切來。綾瀨再次感到愧疚,心裏有些動搖,但在開口回答時依然選擇考慮好的答案。
“謝謝你,泉學長,我已經沒事了,現在和秀雄在繼續讀書。那次分開之後,我雖然沒死,但也一直拖了幾個月才好,沒有跟你聯係……對不起。”綾瀨隱瞞了一些事,隻著重於讓泉新一知道她和島田秀雄在上學,借此混淆重點。
如果能讓泉新一避免與寄生獸接觸更深,那就足夠了。和爸爸、媽媽、喜歡的女孩在一起,真的足夠了。
況且,因為不知道而生活在日常裏,在關鍵時刻會比誰都有用。
於情於理,都應該這樣瞞著。
不過泉新一感覺太敏銳,綾瀨觀察到他明顯有些猶豫,但他並沒有提出什麼,隻有些落寞的笑笑。
“沒什麼的,沒事就好……”他說完,又故作輕鬆的哈哈一笑。
“對不起……”綾瀨心裏更難受。
綾瀨回去之前,還是留下電話號碼和傳呼號給泉新一。這些號碼不怕被其他人知道,畢竟是直接用大腦記。
繞到尾崎家看了看,隻看到尾崎先生變成第二個綾瀨先生,心裏一酸,綾瀨悄悄離開了。原本還可以勸尾崎倫子回家,但如今牽扯出變身人一族和寄生獸,就真的不能回家。即使想送尾崎舞子回家也不可以,至少現在不行——在舞子被治好之前,不能冒險,否則在就醫過程中暴露那些不該公之於眾的事情……
暫時不說綾瀨如何返回東福山市,另一邊綾瀨晴海接到尾崎倫子的電話,不顧兩天沒合眼便在結束案件討論後匆匆往回趕。
心髒失常的激烈跳動,完全無法撫平情緒。綾瀨晴海不斷重複著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手卻在無意識的抖動著。也仿佛在夢中,不切實際。
直到坐上回家的地鐵才感到一絲真實,這令綾瀨晴海得以真正的仰起頭呼出一口氣,真正的放鬆下來。大腦逐漸清醒,緩緩回放在此時之前的經過。
重複回憶著尾崎倫子在電話裏所說的事情,綾瀨晴海不覺彎起唇角,露出微笑。
——妹妹活著,並且將與我相聚。
僅僅是這樣的認知便已抵得上任何榮譽和祝福,是極為美妙的事實。
與此同時從心底泛起的尖銳疼痛也就變得不足一提,那是在想著妹妹的同時不容製止而想起親手朝妹妹開槍後的感覺。但是,她還活著,並且回來了。
綾瀨晴海緩緩張開眼睛,隻覺得眼角濕潤,唇邊的笑意卻不減。
——妹妹還活著,太好了。
綾瀨晴海起身將座位讓給看上去有病色的中年人,在車廂裏站得依舊身杆筆直。有女生與同伴竊竊私語著類似“好可愛的女警小姐”或者“明明長得很漂亮但是好帥”之類的話語。
微微掃了一眼那幾個十來歲的女孩子,便想起以前和妹妹在一起時也這樣愉快。綾瀨晴海微微一笑,一麵下意識的注意著車廂情況,一麵等待著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