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3)

“那你呢?既然當替身演員,為什麼不進入演藝圈?”

“……我有不能上熒幕的理由,是秘密。”

“我也是,如果當演員的話,會很麻煩,容易暴露秘密。”

“是嗎?我們都一樣啊。”

“看來是這樣沒錯。”

“但是我最喜歡演戲了!”

“我啊,也最喜歡演戲了呢!”

所以,能成為p·a的話,真是太好了。

綾瀨與小早川誌緒約好周日在東京新宿“日青製片公司”大樓見麵之後,便互相告別了。

想著馬上可以回家,綾瀨心情就不覺愉快起來,站在電車上也不由回想沒能回家的這些天所發生的事。

綠葉學院的事件算是結束。沒有十文字花菜的影響,這所學校要恢複成平常模樣並不會太難——至於十文字花菜,即使“目前的法律”無法懲治她,也足夠限製她一段時間的自由,也等於給綾瀨時間來為日後光明正大給她定罪。

接下來,便在綠葉學院經營人際關係,畢竟這些非富即貴的子弟在將來是影響時局的一招棋。

偶像作用是相當重要的一環,少年時代的人類容易盲目崇拜與盲目跟風,隻要讓其他人認為“像島本千秋這樣就很棒/很好,想像她那樣”,就能達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次選擇在綠葉學院就讀的結果果真收效頗豐。

不僅為以後人脈做了良好鋪墊,還認識了小早川誌緒。

對於小早川誌緒,綾瀨不知該如何形容心中印象。小早川誌緒無疑是一個好人,而且頗具正義與勇氣,但是與此相對的是她過於柔軟的內心——她對十文字花菜的憐憫大於憤怒,這令她的形象在綾瀨心中大打折扣。

可是,小早川誌緒確實是異常優秀的女孩。

拋開她的容貌與有“日出百合”之稱的永澤小百合極為相似——頭腦聰慧,百忙之中也能保持優秀成績;演戲天賦極高,真正能做到對台詞的過目不忘,即使不是她所飾角色的台詞也被印在記憶裏,更能夠完美演繹出當下角色;樂於助人,綾瀨在日常生活中見到她自然而然為身邊的人伸出援手;獨立自主,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她完全能夠獨當一麵——何況,即使綾瀨不喜歡那份對“罪犯”的憐憫之心,也不得不承認這正是她的優點。

小早川誌緒對罪惡之人懷有的憐憫,是難能可貴的。但這樣的態度一時不慎就會從“善”變“惡”。

即使是犯下不可饒恕之罪的人,也應當對他/她懷有慈悲之心,這是佛性。但慈悲之心變成一味的容讓與原諒,就是“愚”——真正的慈悲會引渡惡人從善,而過分的原諒,就是縱容“惡”。

當然,綾瀨雖然在閱讀佛學材料時認識到這些,但自認沒有佛性,她隻是一個“凡人”。

因為犯罪行為導致自己受到傷害,因為罪犯沒有獲得“自己所認可的審判”而感到不公,因為在這樣法律被踐踏的社會而感到不安。從根本而言,都是從自己意願出發的一丘之貉。

“發心為利他,求正等菩提。”——綾瀨明白自己的出發點以及所做之事都並非真正的“利他”,而是夾雜本身*、惡意的,被汙染的“偽利他”。

也許有一天,她會為自己做的事情懺悔,會放下針對“罪犯”的屠刀,但至少現在,綾瀨隻想一路不回頭——畢竟是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

如此說來,綾瀨確實是“罪犯”——明知不對,卻還是一意孤行——唯一的區別在於如果她成功,帶給更多人的是光明,而非狹義上的罪犯給更多人帶來痛苦。

——即使身披正義的鎧甲,也不能否認手染鮮血的罪惡。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綾瀨自知與小早川誌緒是一樣的。她堅持的行為在不知不覺之間極可能轉變為“窮凶極惡”。

綾瀨到家時並沒有感知到島田秀雄的腦波,自然連同天女也不在家。

雖然知道這對父女應當是臨時外出,但回到家卻沒有見到思念中的人,難免感到心裏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