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他都會一直一直在這裏久久地留下去。
藥抓好了,他回身打包,遞到桌前。
“羅大娘,你的藥。”
桌前未有人接手。
卻隻聽得有人輕輕地一坐,然後把手伸到他的麵前,聲音微低道:“請幫我也把把脈。”
相安辰的神色微微一僵。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
沒有眼睛,他不必去看,便可知坐到麵前的人,那會是誰。
“公子脈象平靜,氣色紅潤,不必搭脈,便知公子身體康健。既然無事,又何必來我這小小醫館呢?”相安辰淡然,氣色聲調,仿若林菜菜。
坐在他麵前的人,看他如此,到真是停頓了一下。
平靜山村,平淡生活。
一切,一如記憶裏的一般。
山野青翠,人心樸實,連同田野裏的農物莊稼,都泛著青油油的香。他還能清楚地記得自己和她一起挑糞下田時的場景,她纖細瘦弱的身影,脂粉未施的臉龐,忙碌時微微泛起的薄薄汗珠,以及抬手潑糞水時認真而動人的表情。
往事曆曆在目,仿若昨日。
隻是人生苦短,眨眼而逝。
柳軒回過頭來,看著已經雙目失明的相安辰:“即然你已知我是誰,那麼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菜菜在哪裏?”
相安辰聽他此言,淡笑了一笑。
“公子所指是何?這山野之間,遍地是菜,不知公子要尋的,是哪一種?”
柳軒坐在他的麵前,淡笑:“別和我打什麼啞語。你知我要找的是誰。”
相安辰的笑容陡然消失。
“是的,我自然知道。但是,公子為何還要尋她?”相安辰坐正身體,雖然沒有雙目,但表情依然嚴肅:“公子如今貴為兩國一帝,身為千萬人之上,手握無上權勢,掌控生殺大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須尋得什麼山村舊人?前兩日鎮頭不是張了皇榜告示,公子不是已經要冊封幾位貴族之女,高為皇後皇妃了嗎?”
柳軒被相安辰指責,臉色微微一變。
他坐直身體,對著相安辰低聲道:“官場之上,自有許多不願為之但必為之之事,皇後皇妃也當如此。但無論權勢如何,身份如何,我都依然記得對她的承諾。我來信守我的承諾,接她回去。”
“回去奈何?進入你那寂寂深宮,一輩子做個與幾十幾百個女人爭奪夫君的白頭女嗎?”相安辰冷笑,“既然如此,你當初又何必要她進宮刺殺皇帝,不如直接做了那皇帝的女人,豈不是和現在的身份沒有什麼不同?”
柳軒的臉色刹時一變,美眸之中,怒火悄生。
相安辰看不到他的臉色,卻依然冷笑:“你利用了她,要她替你做到了永遠也做不到的事,你忘記了你答應過她的承諾,現在又跑來假腥腥的說什麼要信守信用,你是真的愛她嗎?你從心底,真的……愛過她嗎?”
柳軒猛然一拍桌子!
“相安辰!”
“柳軒!”
相安辰竟絲毫也不懼怕與他,竟然站起身來,與他咄咄相對。
“你明知道紅璃姐的願望是想要平淡的了此一生,她願山間野地,摘菜種田,相夫教子,也不願意高高在上,做什麼皇後皇妃!她更不齒與你任意殺人,濫用行刑,更不願意跟你回那深宮大院,金燦燦的牢籠!你若真的愛她,就不會棄她與不顧;你若真的愛她,就不會利用了她之後,隻忙著你的皇位國家;你若真的愛她,就放棄你的皇位權勢,和她一起回到這山村來!”
柳軒猛然一怔。
“你做得到嗎?!你做的到嗎?放棄你的皇位,你做的到嗎?!”相安辰利聲地責問柳軒,步步緊逼。
柳軒一個字都答不出來。
他出身皇子,從小富貴權勢,雖然國亡家恨,他吃夠了人間的苦頭,但是報仇的念頭一直死死地撐著他,讓他什麼苦楚都能咽得下。但是現在大仇得報,身體裏的劇毒已除,他的全身仿佛都放鬆下來,在將軍和眾謀士的推舉之下,他依然還是吞並了兩個國家,變成了這碩大國土之上的唯一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