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高高挑起地長明燈,李複麵容肅然。向著台下靜靜肅立地五千士兵,一字一頓的道:“如果家國有難,有一樁可能危害到我們大唐安危,甚至挑起兩國戰火的慘事正在發生,我們要不要過去阻止?”
底下地士兵不知何意,但是這還用說麼。五千人一齊大喝道:“要!”
李複道:“大聲一點!”
“要——”聲音頓時大了一倍。甚至都震得人耳鼓發麻,但是李複還是不滿意,冷冷的道:“妳們沒吃飯是嗎,再給我大聲一點!”
“——要!”所有的士兵都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啪”的一聲,一道細微的電火花閃過,“轟隆!”
天邊竟然起了悶雷之聲。
遠在屋中地郭昂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這聲巨吼。伴隨著雷聲,還是將郭昂驚醒,他抬起頭,“啪”的又是一聲。一道刺目的亮光劃過西邊天際,照在屋內郭昂的臉上。茫然無措。
屋外,竟然漸漸的下起了雨來,不到片刻,便是黃豆般大小,砸在人身上,隱隱生疼,雨水順著五千將士的眼睛流下,可五千人動都不動一下,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擦。
高台之上,李複單薄的身影一瞬間竟然顯得有些朦朧起來,他大聲吼道:“很好,既然如此,如果有人要破壞我們大唐與北匈奴兩國的和親,招至一場大戰,生靈茶炭,百姓遭殃,身為士兵,我們應該怎麼做?”
所有士兵一起吼了起來:“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屋中地郭昂終於不由得轉過頭,望向屋外高台之上那個在暴雨之中仍然堅毅如石的青年身影,目光之中微微一動,隻是腳下還是紋絲不動。
李複卻似全然不覺,冷聲道:“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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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士兵一齊舉起手中的彎刀:“誰敢阻擔和親便殺誰!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李複麵上這才露出一抹微笑,說道:“好,如今本將軍得到密信,本朝和親大臣徐長卿在暮楓穀被殺,銀青光祿大夫李四正被一批神秘殺手追殺,如今本將軍要帶領妳們前往營救,妳們去是不去?”
“去,去,去……”所有人一齊叫道,群情激昂。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想到了什麼,小聲的問道:“敢問李將軍,要調兵出營,可是需要何將軍地兵符的。不知……”
他這話再明顯不過,一時間群情洶湧地人們一起靜了下來,默默的望向高台之上,四周除了雨水滴落的聲音,竟然再無其他一點雜音。
李複麵色微微一變,不過因為是在黑夜之中,終是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很快他麵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不錯,這位兄弟說的不錯,私自調兵出征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李某自然不會這麼做,剛剛李某已經前往請示過將軍了,將軍給予我調兵虎符,命我帶領大家
冰淵營救李大人,避免事情更加惡化,大家看!”說一直收放於後麵的左手移到前麵來,隻見一枚月牙型的白色玉玦出現在他手中,燈光之下,竟然呈現出一股微紅的血色。
底下士兵跟隨何立人已久,自然不可能認不出這玉玦,而且他們也不相信有人敢私自調兵,一個人大聲道:“不錯,這便是何將軍的調兵虎符,既然是朝廷命令,我等自當肝腦塗地,也要救出李四李大人!”
剛剛靜寂下來的人群,登時又激昂了起來,竟是沒有一個人懷疑這玉玦的真假,李複看著下麵義憤填膺的五千士兵,嘴角處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卻沒有人發現。
他舉起手,看到他的手勢,下麵的人登時靜了下來,李複道:“救人如救火,大人正處於危難之中,我們這便出發,來人呐,牽馬過來!”
李複從高台之上走下,立即有士兵將他的那匹棗紅色的大馬牽了過來,他正要翻身上馬的時候,一隻手從後麵按住他肩,一個低沉略覺沙啞的聲音:“我陪妳去!”
李複回頭,就見到了郭昂那張樸實的臉!此戶,這張臉上一片沉凝,仿如鐵石,再沒有一絲表情。
揮了揮手,命那士兵退下,李複湊近他耳邊,沒有一絲意外的低聲說道:“妳不怕死?這可是許九族的大罪!”
郭昂看著他:“妳不怕,我又何必要怕!知遇之恩,大人對郭昂,並不比對李將軍差!”
李複聞言,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好,好,不愧是一條漢子,來吧,上馬!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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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雨中,五千鐵騎,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著西北方向洶湧而去。目的地,正是那個號稱死亡之地的流冰淵!
和郭昂並排疾馳在最前麵的李複手心之中緊緊的握著馬韁,因為拉得太緊手掌都勒出一條深深的痕跡,而他宛如不覺,心中默默的道:“刺殺朝廷命官,搶奪兵符,私自調兵,罪不可赦,李四,我李複不惜身家性命,賭這一把,便是看重妳的前程,如果成功,我就能成為妳真正的心腹,日後有妳這座大的靠山在後,萬事不必忌諱,如果輸了,那是我李複眼光不行,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