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入師門後,狂習劍法,三年未回家中,後來……”莫一兮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後來我返鄉才知,父親得罪知府,被罰抄家,受不得這個打擊便過世了,母親也隨父親而去,隻餘她一個弱女子,為安葬父母賣身紅袖閣!”

“你去紅袖閣找她了嗎?”風清揚大驚,原來柳如煙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我回去的時候她已是襄陽王最寵愛的四夫人了,那個知府也被罰充軍,我去找她想帶她走,哪知她卻對我說”莫一兮苦笑一聲,“說權勢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還要我歸順襄陽王!”

“人各有誌!”風清揚握著莫一兮的手道,“師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莫一兮苦笑,“若不是我離家在外,她卻豈會失去立身之所,若不是我,她又豈會被賣入紅袖閣,若不是我,她又豈會為了報仇委身襄陽王,這一輩子我都欠她!”

風清揚看著師兄不知如何勸解,沒想到莫一兮和柳如煙之間有這樣的淵緣,一邊是師門,一邊是年少時虧欠的情人,真不知道師兄在選擇師門時心裏會有怎樣的痛楚。

“不說那些傷心事了,我們喝酒”展昭用手上的酒壇碰了一下莫一兮的,仰頭便喝了一大口,風清揚看著他的側臉,依舊是雲淡風清,隻是眉間多了幾分惆悵。

“你又是為什麼啊?”風清揚問展昭,“你的心上人也嫁人了?”

展昭低頭不語,半響才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這男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風清揚急慌慌地說:“那你就去看看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或者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楚就好啦!”

“我不知道在哪裏,她一夜失蹤,師傅又絕口不提”展昭苦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風清揚鬱悶了,大大地鬱悶了,莫一兮雖然不修邊幅,但眉宇間依然能風采不減,展昭就更不用說了,這兩個大帥哥居然情場失憶至此,沒天理了,太沒天理了!風清揚越想越鬱悶,隻好喝酒撒氣,莫一兮搶過酒壇,啞然道:“你這是做什麼?”

“其實,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啊!一醒來就在紅袖閣,往事都記不得了,好不容易跑出來又掉下山崖,要不是遇到師傅,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呢!大家都別想那麼多啦,今朝有酒今朝醉!”風情揚用手中的酒壇和莫一兮、展昭很響地碰了一下,高舉酒壇道:“明天會更好!”

莫一兮和展昭啞然失笑,風清揚見他倆心情轉好,便放下酒壇起身道:“琴我就不唱了,給你們來一段吧!”說完便將披肩撕為兩段作為水袖,身姿婀娜,翩然起舞,夜空裏同時回蕩著她的歌聲。

風蕭蕭吹過易水河畔水聲多淒涼

擊築聲仍泠泠清越也沾染了寒霜

溫酒誰拚醉緣分淺又怎堪江湖的輾轉

若失去了你如何再記起過往

空響起離別曲卻難說分開的惆悵

點點滴滴的回憶裏感君恩許你的無恙

風華折盡了我仍舊擲出一世的無雙

卻擦肩錯過隕落晚夜的極光

且盡了杯中酒白衣卷天霜

相見知何期別久難成那悲愴

且盡了杯中酒衣冠似雪霜

一生的邂逅難抵一生的哀傷

寧萬死擊節碎回報你識賞

隻愧舊知交一場相識兩分張

雪融盡雲散後昔日的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