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點本事!”一直站在櫃台後麵充當布景的掌櫃,一改往常的沉默,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嘲諷道。

柱子額角跳了跳,抹布往掌櫃麵前的櫃台上一甩,壓低聲音道,“你敢說你你一點壓力都沒有嗎?一個跟東家長相一樣,卻完全沒有東家的高貴矜持的人整天在你麵前晃悠,你就不感覺別扭難受麼?”

“我又沒那麼說……”掌櫃的聲音弱氣了些。

“你就充當一個不說話的角色當然沒壓力了,我沒有要跟他說話,晚上還跟他睡一個屋子,他還完全不出去逛逛,我幾乎一整天都要麵對著東家那張臉,你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麼?”

“喂喂!現在我是掌櫃,你是小二,注意點啊!客人們都往這邊看過來了。”

“哼!你也注意點,假胡子歪掉了!”柱子說完,拾起櫃台上的抹布,搭在肩膀上,轉身就走,“哎!這位客官是打尖還是吃飯啊?”

掌櫃用衣袖遮住,摸了摸貼在鼻子下的假胡子,發現根本沒歪,瞪了一眼穿梭在大堂裏的柱子,小聲嘀咕了一聲便繼續當他的背景了。

被陸小鳳強行拖出去,見識男人的世界的沈修遠,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那兩個同事之間的風起雲湧,他一路被陸小鳳拖著走,陸小鳳是習武之人,走得速度可不慢,沈修遠甚至懷疑他是用了輕功的。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沈修遠已經氣暈八素地扶著人家大門口的門柱站不起來了。

等到沈修遠緩過勁來,還沒等他抬頭看看自己到底被帶到什麼地方了,就被陸小鳳給推了進去。

這是一座有些奢靡的小樓。走過回廊,走進中央客堂,路上看到的人並不多,雕欄花坊的浮華卻因此顯得更為惹眼了。

陸小鳳帶著沈修遠,沿著客堂一側的紅木樓梯,輕車熟路地上了樓,敲開了一間在回廊盡頭的房間。

開門的是一名年齡看上去要比陸小鳳大些,體形豐腴的女人。女人在開門時有些懶洋洋的神色,在看清來人的瞬間,立刻迅速卻不突兀地堆上了有些嫵媚而粘稠的笑容,“陸公子,今兒個怎麼天還沒黑就來了?”

天還沒黑就來了?!!!

沈修遠一怔,在是要天黑了才能來的地方?那不就是傳說中的——妓|院麼……

“來早了不好麼?這樣可以一直跟姑娘們從天亮玩到天黑,再從天黑玩到天亮。”陸小鳳摸著小胡子笑嘻嘻地說道,“而且今天我還特地帶了一個朋友來,自然是打算好好盡興的。”

倚在門口的女人掃了一眼陸小鳳身後的沈修遠,見他一臉石化的表情,忍不住掩唇輕笑了一聲,“既然陸公子那麼說了,那麼妾身這就去喊陸公子相熟的幾位姑娘。”

女人引著陸小鳳,陸小鳳拖著沈修遠,把兩人送進了三樓的一間房間。

“兩位公子在此間稍等,姑娘們一會便到。”女人朝著陸小鳳福了福,便扭著身體出去了。

房內隻剩下陸小鳳和沈修遠兩人,看著沈修遠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陸小鳳忍不住揶揄道:“你該不會那麼大都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沈修遠:“……”我們那裏嫖是犯法的。

“……你該不會長那麼大還沒跟女人上過床吧?”

沈修遠:“……”我還沒結過婚呢!沒結婚跟女人上床那叫亂來!

“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要回去!”沈修遠蹭地從凳子上站起來,疾步往門外走去。

然,沈修遠一隻腳還沒踏出屋外,就被一群結伴而來的姑娘簇擁著推回了房內。看著沈修遠一臉窘迫地被逼到房間的角落,陸小鳳先生一愣,隨即毫無形象地拍著桌子大笑了起來。

“喲!陸公子的朋友還真是羞澀地緊呢!”那群姑娘很熟稔地圍著陸小鳳坐下,看著站在角落邊上的沈修遠,輕笑著調侃了起來。

陸小鳳沒有跟著那些姑娘調侃沈修遠,而是喝著剛送進來的酒,把話題轉開了,“修遠,來嚐嚐醉紅樓的酒,這酒在外邊可不是能隨便喝到的。”

“……”我跟你什麼時候熟得能直接喊名字了?沈修遠瞥了一眼陸小鳳手中的酒杯,順手撈了張凳子,在那個角落坐下,悶聲道:“不喝。”

“不喝酒,不玩女人,你怎麼跟西門吹雪那家夥一樣無趣啊!”陸小鳳一臉無奈地搖著頭,惹得一群姑娘看著沈修遠嬌笑起來。

外邊的天色暗了下來,醉紅樓中漸漸熱鬧了起來,在陸小鳳跟幾個姑娘的笑談聲中,隱隱能聽到些許的曲聲、交談聲、奔走聲交雜在一起的喧囂。沈修遠看了一眼陸小鳳麵前散亂著酒壺間沒被動過幾次的點心菜肴,低頭摸摸自己的肚子——他餓了。這個時候他原本應該在廚房吃晚飯,卻被陸小鳳強行帶到這種*,眼巴巴地看著陸小鳳喝美酒,和他的紅顏知己們有說有笑……

沈修遠很怨念。

“餓了?”一位離著沈修遠較近的姑娘看到了沈修遠的動作,用輕柔的語氣問道。

沈修遠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餓了就過來吃啊!我說了我請客的,不要客氣。”陸小鳳嘴裏叼著酒杯,歪著腦袋含糊不清地對沈修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