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我會救你,會讓你記起一切,恢複正常。”
薛靖七左臂圈緊言子清的窄腰,將人死死護在自己身前,右手攥著韁繩,雙腿夾緊馬腹,迫得驚雪一路疾奔,掀起滾滾煙塵,如同漆黑的箭矢射進黑夜,無影無蹤,自此一路向南。
她不通醫術,也不懂巫蠱之術,試過所有辦法,都沒能讓子清恢複神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隻能孤注一擲,兵行險著,把人先送到最安全的地方安頓好,她親自去會一會天宗的宗主——楚立。
她已經沒什麼耐性暗中調查,楚立藏得那麼深,也調查不出什麼所以然,直覺已經告訴她,幕後之人就是他。她幹脆直接亮明,來個痛快,隻要他肯交出治好子清的法門,她甘願付出任何代價。他們這群人算計來算計去,下了好大一盤棋,不就是針對她麼,那她奉陪便是,不要傷及無辜。
行得三日光景,抵達書劍門。
在大師兄驚疑不定的目光裏,薛靖七把言子清托付了過去,簡單解釋了幾句,避重就輕,不讓他過多緊張和擔心。如此安排還是不放心,她又獨自下了一趟山,去往出雲穀,把師父也給挪到了書劍門鎮著,才略微鬆口氣。
“靖丫頭,在長安究竟發生何事,揚州那邊又是……?”薛遠一把抓住這不省心的好徒兒,疑慮重重發問。
他前日出穀去市集裏買酒,就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
“無事,天
宗慣用的手段罷了,人都不是我殺的,隻要你們信我就足夠了,其他人我不在乎。”薛靖七聳聳肩,一派輕鬆,悄然掙脫了胳膊的束縛,又低頭想了想,認真叮囑了一些。
“師父,還有些事需要拜托您,子清情況不太好,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您要留意山中是否有鈴鐺聲,或是別的異動,盯緊了子清,不能讓她出現傷害自己或者傷害你們的行為,我會找到解救之法,需要點時間。還有,正道裏不少人現在和天宗暗中合作,可能會猝不及防給大家捅刀子,比如容塵,還有其他人,我還沒能確認他們的身份,這些事也要勞煩您同步給大師兄以及劍臣、小天他們,你們都要留神。腥風血雨從未停歇,我希望書劍門這片屋瓦能盡可能遮蔽住最多的人,且永不塌陷。我和劍臣常年在外,無法保護這裏,就勞師父大駕了,您就當換個地方隱居,看這裏也山清水秀的,不差,是吧。”說到最後,她又嘿嘿一笑,縮了下脖子,躲過了薛遠考究又幽怨的眼刀。
“行,都沒問題,就算你不說,書劍門上下這群小兔崽子我也必定會保護,這可是三哥的家,可不能讓他們兩口子更深夜半想回來看看時,發現家沒了。”薛遠喝了口酒,又忽然一挑眉,聞了聞自己,又湊近聞了聞徒弟身上,後者躲開。
“你喝酒了?”他很訝然,“我一見你就聞見
酒味兒,尋思你又不喜歡喝酒,酒量也差,就沒多想,還以為是我身上酒氣太衝,沾染了你,忽然發現不是一種酒味兒,甚至比我這淡酒還要衝上很多。靖丫頭,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師父?”
“沒有了,真沒有。我就是路上口渴,喝了點。”薛靖七雙手投降。
薛遠深吸一口氣,欲言又止,眉間憂慮未散。
“你別跟小天那臭小子學壞了,又貧嘴,又貪酒,這可不興學,你若平時來了興致想小酌一杯沒問題,若有傷在身可不得碰酒,知道嗎!”
“嗯。”薛靖七目不轉睛看著師父,笑著點頭。
好不容易蒙騙過師父,她又來找唐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