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隻葫蘆(1 / 2)

“村長,你為啥把村口那塊幹旱地分給我,誰都知道那塊地種啥都不長苗,蝗蟲都懶得打那路過,而且距離水源八千多裏地呢,要是不下雨連土都翻不透,平常硬的都能拔出裂紋,鍬把子下去都能折斷了,你把它給我讓我喝西北風去啊!”分地的第二天唐川就找到村委會去跟村長理論,這也太欺負爺了吧。就算爺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這口鳥氣也咽不下去,真把爺當成猴子耍了。

“唐川啊!你娃子少在我麵前耍橫,你小子從小就不學好,學啥不像啥,你說自從你爸媽死了之後,村裏人哪個不照顧你呀,嗯,你龜兒子從小到大就不著調,連包穀秧苗和高粱黃豆都分不清楚,種啥地呀,那地到你手裏不就糟蹋了,實話告訴你,這是村委會的決定你小子不高興也沒轍,快回去吧!”村長李老六一邊吸煙,一邊翻著白眼把二郎腿搭在桌子上瞅著唐川,一副養大爺的德行。

“我呸,我ri你先人的,都尼瑪跟老子打官腔,村裏人照顧我,照顧我啥了,整天就知道欺負老子是個孤兒——”一出村委會的大門唐川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李老六你給老子等著,等老子有一天牛掰了,非整死你不可。

唐川所在的村叫柳樹屯,整個村裏大約兩千多口人,是個窮的兔子都不拉屎的大村子,這種窮鄉僻壤可著全國也沒幾個,因為四麵都圍著如屏的大山,所以汽車不通,火車更不通,甚至有時候一下雨連他娘的驢車都出不去。

他是這個村裏的孤兒,老爹老娘在他八歲那年上山砍柴趕上泥石流撇下他一起去了,他爺爺劉鐵嘴把他養到十四歲也撒手人寰了,他們老唐家在柳樹屯又沒啥親戚,隻有一個堂叔,每次見到他都繞著走。唐川自己一個人靠給人脫土坯混ri子活到現在,好容易熬到了十八歲尋思找村子裏要塊地好好活著唄,沒想到李老六這貨那麼不是東西,硬是把村東頭一塊誰都不要的鹽堿地塞給了他。

唐川心裏這個氣呀。

因為這口氣一直出不來,每次打雷下雨的時候,唐川就跑到村口對著滿天的炸雷高喊,祈求老天讓他公平的活一回,可老天大約實在太忙,也沒顧上照顧他老人家,三年了,喊了十幾次,命運還是讓他感覺很蛋疼。

“行,你們不讓老子活,老子就偏偏活出個樣來給你們看看!”七月的天氣,四處流火,太陽高懸,唐川一賭氣提著把鋤頭就上山了,心想,人家愚公都能移山,老子把心一橫,就是鹽堿地也能種出黃金來,都給老子等著瞧吧。

可是剛到了地裏這貨就傻眼了,此地的情況明顯比他想象的還要糟。村裏的地大部分都是梯田,站在半山腰上看看,坡下坡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玉米,高粱,陽光一照綠油油金光燦燦的放著光,看來今年諸位鄉親肯定能有個好收成,收完了這一茬,把地一翻就可以種麥子,這一年下來對本地人來說也不少錢呢。

可是您再看唐爺這塊地,光禿禿**的活像個足球場似的,可人家足球場上好歹還有綠se的草坪呢,最可氣的是,這塊地裏居然連一根草都看不見!那怕有一顆狗尿苔,唐川心裏也能舒服不少啊!

“這是到了塔克拉瑪幹大沙漠了咋地,這要是老子自己抓鬮抓出來的,自認手臭也就完了,但現在這情況不明擺著欺負人嘛,這地能種出東西來,大理石上麵都能種水稻了,見過扯淡的,沒見過這麼能扯的,行,老子就偏偏不信邪,我把你刨開,刨開!”大中午的,唐川大汗淋漓把大褲衩子都濕透了,還在一下一下的刨地,刨著刨著,可能是因為氣急攻心或者是中暑了,哥們全身一軟居然昏過去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早就黑了,山裏起風了,一陣陣草木泥土混合在一起的腥氣從遠處飄過來,高粱地玉米地裏都在嘩嘩作響,黑黢黢的就好像有無數個人影子在晃動似的。

唐川倒是不怕鬼,從小到大爺爺就傳授他yin陽八卦哄人騙人的本事,他爺爺劉鐵嘴是個yin陽先生,這輩子就靠一張嘴活著,尋龍點穴、算命卜卦、婚喪嫁娶、除妖捉怪這一套絕活全都是祖傳的玩意兒,村裏人被他老人家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要不也不能把他養活到十四歲呀。唐川別的本事沒繼承,這方麵倒是給發揚光大了,這貨的嘴可是妖的很,村裏人都知道他能把死的說活了,活的說死了,問題是他年紀太小,當算命先生吧稚嫩的小臉太缺乏說服力,所以暫時還不能靠這個吃飯。

“我ri你先人的,老子怎麼暈過去了呢,準是讓那群龜兒子給氣的,唐老爺我這身體那可是杠杠的!”

拍了拍身上的土,唐川雙手一撐想坐起來,可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咯了一下,回頭一看,隻見剛剛被自己最後一鋤頭刨出的土坑裏,居然有一件綠油油亮晶晶的東西,這貨不禁皺了皺眉,順勢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