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窮記者哪敢想買車的事,也不是大家閨秀名門之後,也沒人肯給咱出錢呀。”易婷婷脫口而出,隨即狠狠在自己手心掐了一下,暗罵自己,她易婷婷從來不是這麼小肚雞腸的人啊,為什麼今天一開口就是酸醋味?
朱小鷺車開得很溜,看來不是新手。易婷婷一個人坐在後排,眼望窗外一言不發。一路上,隻聽朱小鷺興奮地向張全彙報鎖海無邊的事兒,從最大的事到最芝麻穀子的事,揀到什麼說什麼,在易婷婷聽來毫無邏輯性,但前排的兩個人都津津有味。
朱小鷺有意開車經過文化藝術中心,對張全說:“時間還早,先到鎖海無邊看看吧。”張全欣然同意。
新鎖海無邊比起老館來,顯得動感十足,雖然展品多是古物,但整體的格調卻處處透出現代氣息。此外,還增設了一個現代鎖具展廳,各國各流派有代表性的鎖具,多數都能在這裏看到。此時不是旅客旺季,但一撥撥的遊客還是紛至遝來,成為整個文化藝術中心內最熱鬧的一角。
參觀完整個展館,朱小鷺遞給張全一盒名片,名片上寫著“鎖海無邊董事長”的字樣。張全擺擺手說:“小鷺,我說過,鎖海無邊的事以後我不再過問。你經營得很好,比我出色得多,這鎖海無邊的前景,我也放心了。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的你就說,我一定盡力,但是董事長什麼的就免了。”
朱小鷺好說歹說,張全就是不鬆口。說話間他一看表:“時候不早了,不知道張放這孩子怎麼樣,我得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朱小鷺說。
一旁的易婷婷忽然開口:“不用了,你這兒還忙著呢。我送吧。”
朱小鷺剛想說什麼,又閉了嘴,點點頭,送二人出了展館。
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那種兩個人間的尷尬又回來了。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們兩個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一點都記不起來了?”易婷婷凝視著張全,說。
“對不起。”說完這三個字,張全又啞了。
“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你心裏頭有什麼樣的計劃。我隻希望,你能看在朋友的份上,看在一個在淩晨兩點陪你喝酒陪你流淚的朋友的份上,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張全閉上眼睛,一個勁地搖頭。
“為什麼?”易婷婷叫道,“你怕什麼呢?”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愛。”張全終於抬起頭,看著易婷婷,“我隻會給你帶來不幸。”
一輛的士駛近,張全一揚手,車停下了。
“真的很抱歉。”張全說著,準備上車。
“站住!”
張全站住了。
易婷婷走上兩步,張全幾乎以為她要動手了,誰知她的聲音卻異常平靜。“我想告訴你張放的事。他受傷了,尹薇不辭而別,我有理由懷疑,他和紫有關係。”
張全看了看四周,判斷沒有人能聽見。他擠出一絲笑,說了句“不至於吧”,開門上了車。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易婷婷聽見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