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明白了:易容!原來正是昨天那個中國人。她仔細看著他的臉,太逼真了,甚至連皺紋和斑點都像真的一樣,她相信,就算是哈巴羅夫自己,一時間也不容易判別真假。她隻是極其疑惑,就算是易容,但自己的飛刀明明刺中了他的咽喉呀。
“你居然沒死?”她本想冷冷地問一句,但不知是不是要害被拿的緣故,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冷。
“我本來一定會死的,隻不過是運氣好,猜對了你下手的方位而已。”雷蒙笑著伸直了脖頸,露出圍在上麵的厚厚的一圈東西,飛刀的印記赫然就在正中央的位置。“那是一種韌性非常好的材料,英國警方正在用它製作新一代的防彈衣。我一共圍了十層才擋住你的飛刀,看來還是飛刀比子彈有用多了。”
唐九點點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一般來說,一個俄羅斯官員會怎樣對付刺殺他的中國刺客呢?審判?私刑?”雷蒙的聲音很柔和,“還好我是中國人,我準備放了我的同胞,隻要她能回答我的幾個問題。請看著我,行嗎?”
唐九不敢相信自己還有走脫的希望,但還是睜開了眼睛。對麵那個男人的眼神是如此地深不可測,又如此地充滿了感情色彩,這顯然是那個俄羅斯老色鬼不可能有的。
“我想問你,你這套俄羅斯乘警的製服很帥,我也想有一套,請問是哪裏買的?”
老天。唐九想,這是個瘋子。唐九出身寒門,在唐門長大,平常接觸的是嚴格的製度和嚴肅的人,幾乎沒有人會跟她講這種近乎無聊的話,更何況這是在生死的關頭。
“我製住了一個俄羅斯乘警,這是他身上的衣服。”她回答。
“這我知道,我是想問,這位乘警先生現在在哪裏?”
“我把他藏在一個暫時找不到的地方。”
“很好,就是說我們還能多聊幾句。那麼再請問,這位乘警先生真的長得這麼像你這麼帥嗎?”
“不,我不會易容,我隻是把鼻子墊高眼窩墊深,看起來像一個俄羅斯人而已。”唐九幹脆地回答,不知為什麼,說到這裏,她又冒出一句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話,“他很醜。”
雷蒙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最後一個小問題,你還會繼續追殺那個俄羅斯人嗎?”
“是。直到他死,或者我死。”
“很好,我欣賞你的敬業精神。現在,你可以走了,惟一的條件是,今天之內不要再出手,可以嗎?”
唐九點點頭。
雷蒙一笑,真的鬆開了雙手。
唐九難以置信地站了起來,默一運功,身上果然沒有異狀。她盯著雷蒙的眼睛,問道:“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我和你一樣都是中國人,俄羅斯人還沒解決掉,就自己人殺自己人,這不太對頭吧?”雷蒙笑著說。
“我這次不殺你,但你如果再阻擋我的行動,我下次就要向你出手了。”唐九說。
“完全理解。你可以不殺我,但一定要殺你的目標;同樣,我可以不殺你,但一定不能要你殺你的目標。多有趣呀,不是嗎?”
真是瘋子。唐九盯著他又看了兩三秒,轉身出了門。
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人知道裏麵剛剛發生了一場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