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還有時間去等,等那個和尚給她帶回來一個答案,而付正人和原永生,如今卻是許久未見了。
關於那兩個人的話題在長安城中永遠不缺乏市場,兩個人都很有傳奇色彩,一個是長相俊美、早早勇敢棄官投明主的文曲星,另一個則是出身草根、神主賜名的武學謀略大家,而且自從玄武門之變後,因為李世民出乎意料的職權分配,兩個人的恩怨幾乎公開化。
但李元令當初的親切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隱瞞中消耗殆盡,甚至產生對他們目的的懷疑,也就是這份懷疑讓她暫時沒有把話說開,如果玄奘沒有帶回她想要的答案,到時候再攤牌不遲。
而在她決定耐心等待玄奘的期間,一直以來所說的定居屬地也終於提上了行程,她現在渴望一個完全屬於她的、不受別人打擾的地方。
“不能再等些日子嗎?莫丹馬上要嫁人了,再相見的時候,可不能和我們一起策馬了。”俆樊的語氣頗有些失望,當初說好誰都不嫁人,結果這才多久啊,她們之中年齡最大的剩女轉眼就要為人婦了。
顧莫丹當然與程滿牛和俆樊不一樣,這一點李元令在很早就知道了,她的婚姻嫁娶有時候由不得自己,與她那兩個全靠親戚的同伴區別很大的一點在於她的父母本身就是官br員。
作為她的伴讀,又陪她在軍營裏待了幾年,李元令不可否認這是她的嫡係,為了這場不知道會不會幸福的婚姻,她甚至請求李世民下了祝賀的聖旨,以及把這個父親官職不高的剩女封為了亭主,這場嫁娶可謂是風風光光,除了李元令沒有到場之外一切都很圓滿。
唐朝的封號多少延續了隋朝的體質,帝女封公主;太子女為郡主;親王女為縣主;郡王女為鄉主,最低的宗室女子則封亭主,一個亭主的封號真的有那麼好?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實際利益,但人生在世啊,名譽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否則為什麼總有那麼多女子想要那皓命夫人的名號。
再者說來,李元令也是告訴那些人,雖然隨著她課程的結束,她如今沒有實際上的伴讀了,但情分還在,千萬別欺負了她的人去,不然就是不在長安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皇家總是很愛惜自己的權威,就算是最低等的一個亭主也很難賞賜給沒有皇室血緣的人,這證明了李元令在李世民那裏的影響力,想來如果程滿牛和俆樊嫁人的時候也會有這個待遇,如果她們嫁的人家是高門大戶,想必為了相稱,就是封縣主也不是沒可能,這個背景下,李元令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顧莫丹的婆家也必定不敢因為其出身不夠高貴而有所刁難。
其實這種時候是李元令想的過多了,雖然少不了媒妁之言,但聽說顧莫丹和他丈夫還是互相欣賞的,但因為要離開這裏,她的想法終究多了一些也正常。
顧莫丹出嫁那天說不上紅妝十裏,但也讓長安城好好熱鬧了一番,很難想象這隻是一個芝麻官家的女兒,而且還不是唯一的女兒,當然好些嫁妝都是李元令親手準備的,她不喜歡熱鬧,更是因為望著那片紅色突然的心裏不舒服,所以用金錢來達到代替的作用是她唯一能做的。
李元令想帶去洛陽的東西很多,想帶去的人也很多,雖然她從來沒有想過把這個時代當做自己的家,但時間長了,將近第十年要來了,有些感情和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知道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動作是最有利的。
所以除了她的護衛隊和幾個侍從以及太鬥之外,她沒有帶另外多餘的人,就連丹鶯也被她留在了洛陽行宮,也許在她的計劃之外的人隻有一個嶴肆。
看得事情多了,李元令不願意更多的牽扯在別人是事中,更加不願意卷入權利的爭奪,不管李世民是不是真的對她心懷愧疚,不管李元覺開宗立府過的好不好,不管其他一切人,她現在決定放下長安的一切,去找一個能夠完全屬於她的地方,李元覺有自己的命數,她隻能一再叮囑遠離武家,再過幾年,他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王了。
這是她幾年前從長安啟程去軍營的時候就在渴望的事情,隻是那時候她對於許多人還留有殘念,覺得她們和自己是一路人,不過時間證明那都是她的錯覺而已。
她不知道臨行之際李淵為什麼把嶴肆派到了她身邊,但在她腦海中,對於嶴肆映像最深的時刻還是小時候她窩在李淵懷裏把話本遞到當時還很年輕的小太監麵前,然後對麵的人有些慌張的樣子 ,她已經沒有權利的老父親,隻是在為遠行的她擔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