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陽渾渾噩噩地慢慢轉醒,眼前的景物虛虛渺渺,影子晃了幾晃才漸漸重疊實化。咳了咳,覺得喉嚨火辣辣地疼,弄不清自己身處何方,又是什麼個情況。她記得自己乘的電梯突然暗了燈光,猛地墜落,然後尖叫聲一片,再之後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現在……這裏是哪?屋裏很昏暗,隻有一支蠟燭照明,擺設簡潔古樸說不出的怪異。她不禁心生困惑,電梯出了事故,她不是應該在醫院嗎?忽然,門被人推開,她緊張地盯著門口。這個地方處處透著古怪,她有些害怕。
來者是個男人,穿著……古裝?許向陽更加茫然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是在做夢?頭又開始昏沉起來,她想自己是在發高燒。男人慢慢走近,停在床前。許向陽有些費勁地抬眼看像他,繼而一愣,他長得很好,豐神俊朗便是這般吧?隻不過他皺著眉頭,眼裏透著厭惡。
她心裏咯噔一聲,他討厭她!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啊!“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想問他這裏是哪,可嗓子疼得難受,一開口就咳個不停。待她平複喘息,男人終於開口了,聲音冰冷,“許向陽,展某已經如你所願娶你為妻,你還要如何?尋死覓活給誰看?”
許向陽震驚地瞪大眼,他說什麼?娶她為妻?尋死覓活?她什麼時候嫁人了?不是電梯出事故了嗎?她顧不得身上的難受,撐起身子,急切道:“你說什麼?!”聲音嘶啞難辨,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男人眉頭鎖得更緊,“我說什麼你心裏明白!好自為之!”說罷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房門砰得一聲被甩上,驚得她心頭一顫,久久不能回神。良久,她頹然地躺回去,腦子裏亂哄哄的,喉嚨一陣陣地發疼。連話都說不了,又如何去探究事情的來龍去脈?
忽然,外頭傳來敲門聲。許向陽驚坐起來,難道是那個男人又回來了?想想覺得不對,他剛才都沒敲門,這會兒又怎麼會敲門?這回來的是一個婦人,婦人臉色也淡淡的,沒有同她多說,隻是把食盒裏的藥端出來給放在桌上,說了句吃藥了,然後轉身就走。隨後隱約聽見她在外頭嘀咕了句展大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遇到這麼個女人。
許向陽不禁苦笑,看來在這她非常討人嫌。旁的她也不多想,先把藥喝了吧。聞著陌生的中藥味,她又是一愣。中藥?為什麼會是中藥?突然想起那個婦人也是古裝打扮,難道說……她急忙在屋子裏看了一圈,找到鏡子。看著那麵模糊的銅鏡,她心裏發涼,有些膽怯地慢慢靠近。
鏡子裏的那張臉大約十七八歲,消瘦白淨,雙頰因為發燒而發紅,算不上漂亮,隻能說是清秀。可是,這不是她的臉啊!許向陽捂著臉後退了好幾步,不敢相信穿越這種事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想著那兩人的話,她對事情做了個模糊的推測。這個身子也叫許向陽,然後她嫁人了,嫁給了展大人。
展大人大概就是剛才那個男人,原主大約是使了什麼手段逼迫展大人娶了自己,這才有“如你所願娶你為妻這個”說法。而後,原主不知為何想不開尋死,才讓她穿了過來。許向陽覺得全身冰涼,難道她已經在電梯事故中死了?她才二十六歲,怎麼能死?而且,原主不知道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被人厭棄至此,往後她該怎麼辦?
不管怎樣,既然還活著,哪怕是活在別人的身體裏,她也斷然沒有尋死的道理。喝了藥,把自己卷在被子裏強迫自己睡覺。她腦子很亂,心裏很怕。可再亂再怕總要去麵對,她現在成了這個許向陽,不管原主做過什麼,都算在她頭上了,她是百口莫辯。日子總要過,以前的事總會淡去,就算被人厭棄一輩子,那也是一種過法。
現在她要做的,能做的隻有一件事,把病給養好。
隔日,許向陽的燒退了,覺得全身鬆快了不少。她不知道時間,隔著窗戶見外頭天色已經亮了。窗子微微推開一些,外頭是一個小院,談不上景致,但陽光明媚,春意盎然,多少令她陰霾的心情明亮了一些。院子不大,也不見有人進出,她微微歎了歎,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連生活起居都不便。或許得去院子外頭瞧瞧,找個人問問。
暮秋時節已經有涼意,她關了窗子,打算簡單梳洗一下出去看看。回身時發現桌上放著一個食盒,大概是誰送來時見她還在睡就放下走了。她心裏有些發苦,原主就這麼不招人待見?這麼放著涼了怎麼吃?往後她就要替原主承受他人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