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可千萬不能去,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那你還敢私自傳信?按照軍律,這算與敵軍私通,當斬。”
泗景表麵上唯唯諾諾,心裏嘀咕著那你還看,直接燒了就是了,但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裝可憐。
“起來吧。”宗契修的語氣輕鬆,“也該跟他說了清楚。”
“付將軍那裏……”泗景抬頭看向宗契修,試探的問道。
“付恒?”宗契修想了想,說,“聽說他夫人有身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冬日的韓山小院,別有一番風景。
湖麵結了冰,岸邊的梅花含苞欲放,一朵朵蠟黃色的花苞散發出沁人的香氣,赫堯度身穿銀色蟒袍,外罩同色大氅,腳蹬皂色皮靴,靜坐在亭子內飲酒。
天漸漸的黑了,一壺女兒紅喝的隻剩下最後一杯,院子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的手顫唞了一下,微微定神,一杯酒一飲而盡。
月白色束腰棉袍、頭戴同色方巾的宗契修獨自一人走進了亭子。
赫堯度回過身,解開大氅,反手替他披在身上,柔聲道:“天冷,怎麼不穿件披風?”
宗契修笑笑,單手摟過大氅的一角,卻不回答,隻問道:“等了多久?”
赫堯度眼神複雜的看向他,說:“沒多久。”
赫堯度似乎算準了宗契修能來,但宗契修真的站在他跟前,他仍然覺得不真實,因問道:“你不怕這裏有埋伏嗎?”
宗契修自信的笑道:“我相信你。”
“真的!”赫堯度脫口而出。
“騙你的。”宗契修說道,“殺了我於事無補,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一點。先不說現在的宗王乃是我侄子宗豐岐,殺了隻會讓形式更加惡劣。說吧,找我過來有什麼事?”
“為什麼選擇我?”
宗契修坐下來,拿起酒壺,可一滴酒都沒有倒出來,他失望的歎了口氣,說:“說這個有意義
嗎?”
赫堯度坐在他對麵,斬釘截鐵的說:“對我來說,意義很大!”
宗契修飽含深意的望著結了冰的湖麵,輕聲問道:“你可曾問過你父親,他為何要揮兵南下?”
“這……”赫堯度想了想,道,“自然為了一統天下。”
宗契修點頭道:“那你覺得是對是錯?”
赫堯度笑道:“為了讓自己的族人的過上好日子,這本無可厚非。”
宗契修也笑了,說:“塞北人人放牧,用馬羊換取中原物資,兩國貿易往來,互市互利,又何不好!”他越說越激動,幹脆站了起來,接著說,“可你父親呢?貪戀中原繁華,心懷不軌,趁我父皇駕崩之際,舉兵南下。自古兵不伐喪,我漢人遵循禮法,怎會想到你赫族這般無恥!”
赫堯度卻反問道:“那你呢?我父皇又駕崩幾日,你就舉兵北上!”
“你問我?”宗契修大笑起來,說,“我君子坦蕩蕩,走之前便告訴過你,一年後定會重回大雍。可你呢?急功近利,不顧天下百姓死活,強征重稅。倒行逆施畏日晚,一意孤行介中流,你怨得了誰!”
赫堯度譏笑道:“我倒是忘了,你們漢人最擅長狡辯。”
宗契修一怔,轉瞬笑道:“聽張先生說,你最喜歡看漢人的書。”
赫堯度仔細的打量著宗契修,宗契修毫不畏懼的看向他,半響,他問道:“為什麼圍而不攻?難道不知道鄭將軍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嗎?”
宗契修莊重的看向赫堯度,嚴肅的說道:“五年前,城破之日,我曾想與大雍同歸於盡,但有人勸住了我。今天,我來見你,也不是來敘舊。”
“哦?”
宗契修說:“千年古城,怎麼經得起一次又一次的戰火。契修懇請王爺,退出大雍,回到塞外。我保證不會追擊,放你們安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