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Cappuccino 親愛的,我們分居吧
鐲兒
君子動口不動手
當那個自稱阿黎的男孩站在客廳中央信口開河地說什麼要搬進來與我同住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抓起拖把將他掃地出門。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他長了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英俊臉孔:勞爾的眼睛,貝克漢 姆的眉,畢萊特·彼得的鼻子,湯姆·克魯斯的嘴,還有巴喬的神情,歐文的微笑,總之一句話,怎一個“帥”字了得呀!
所以我沒有用拖把棍迎接他,我隻是不緊不慢地問:“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這房子是你和蕭蕭合租的,而蕭蕭又把它轉租給了我。”阿黎慢條斯理地宣告。房子確實是我與蕭蕭合租的,還一次性付清了一年的房租。所以當蕭蕭在半個月前嫁入林府做少奶奶時,我以為自 己可以在剩下的半年租期內獨享這套兩室一廳的公寓,誰曾想她竟一聲不吭就把房子轉租了出去。這個蕭蕭,還說什麼是最要好的朋友呢,我看她根本就是見利忘友!
想到這,我心頭火起,眼睛一瞪,厲聲逼問阿黎:“空口無憑!”
“有字為據。”阿黎嘻嘻一笑,遞給我一紙契約,紙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證明他所言非虛。我瞪著契約書一言不發,阿黎卻得理不饒人:“喂,這位小姐,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來呀?”
“搬你的大頭鬼!”看著阿黎一臉壞笑的樣子,我終於忍無可忍,也顧不得什麼帥哥不帥哥,拿起拖把棍直指得意忘形的他:“你,馬上從我麵前消失,否則……”
阿黎英俊的麵孔嚇得變了形,連聲嚷嚷:“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那種女子!”這是我把他關在門外前扔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三天後我下班回家,驚訝地發現蕭蕭門上的巨幅張東健畫像已經變成了皇家馬德裏足球俱樂部的徽標。推門一看,阿黎就站在房間中央,大大咧咧地對我微笑,他揚了揚蕭蕭給他的鑰匙說:“對不起, 這次就算是女子動手又動口,我也得搬進來。我交了錢的啊!”
我雖然對他“厚顏無恥”的行徑咬牙切齒,但事已至此,除了接受這個既成事實又能怎樣?
或許是知道我不歡迎他的到來,為化解我的敵意,阿黎那天晚上主動提出請我吃飯。我本想一口拒絕,甚至啐他一口,但想著合租的事實已形成,隻得忍了。轉念一想,不吃白不吃,幹嗎跟自己的胃過 不去呢?我答應了他的宴請。阿黎喜出望外,樂得雙手直搓。席間,他頗有風度地舉杯:“布布,來,為我們第三次見麵就成為好朋友而幹杯!”
我故意裝傻:“我們今天不是才第二次見麵嗎?”
阿黎放下酒杯,一臉委屈:“我們半個月前還見過一次呀。像我這樣英俊的男子你本應該過目不忘才對,怎麼會不記得了呢?”他的臉皮真厚。
他說的沒錯,對於帥哥我一向是過目不忘的,所以我很清楚地記得自己與他曾有過一麵之緣,在蕭蕭的婚禮上。
當蕭蕭扔出的新娘捧花不偏不倚正好落到我懷裏時,她嬌笑著衝過來連聲追問:“布布,快快從實招來,你是不是急著嫁人了?”
“呸,”羞得滿臉通紅的我啐她一口,反唇相譏,“世界上最後一個好男人都被你搶走了,你要我嫁給誰去?”
我說這話時,那個阿黎就站在我身邊,他接口說:“想找好男人還不容易,我就是一個呀。”這口無遮攔的戲謔惹來哄笑聲一片,我氣急敗壞地罵他胡說九道。“漢語詞典裏哪有‘胡說九道’,應該是 胡說八道。天,祖國的寶貴文化被你糟蹋了。”我氣得翻白眼,卻也因此記住了他那雙比地中海還深邃的眼睛。
當時隻知道他是蕭蕭老公大學時代的同窗好友,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和這個自封為好男人的家夥生活在同一屋簷下。
我是他“同居”的女友
在與阿黎“同居”的最初,我還滿心希望能與他和平共處,但我很快就發現這所謂的希望純粹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阿黎搬進來的當天晚上,我像平日一樣熬夜趕做工作企劃案。十二點剛過,阿黎跑來敲我的門,問我怎麼還不休息。我漫不經心地說工作沒做完,想把他打發走。他卻不依不饒,守在門口反複念叨“時 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女孩熬夜有害皮膚”。我被他青蛙叫似的噪音弄得頭昏腦脹,扔下筆衝到門口質問他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做好事,你難道不知道早睡早起身體好嗎?”阿黎理直氣壯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隻得早早熄燈休息。以後,凡是我熬夜,他都會找出各種美麗的借口來幹擾。得,在阿黎又一次勸我時,我從此 便終止了熬夜生涯。
阿黎的可恨之處還不止於此。如果我早上賴床不肯起,他會扯著嗓子在我門外大叫:“太陽出來喜洋洋,早起上班不遲到。”吵得我連一分鍾也不能多睡;如果我覺得無聊,想抽支煙打發寂寞,他會在 第一時間撲過來把煙搶走,還說什麼“好女孩是不應該抽煙的”;如果我想喝點酒觸發創意,他又會強行把杯裏的酒換成果汁,還美其名曰“果汁有益於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