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當吹了聲口哨，白雪對著劉高叫了一聲，也轉身準備跟著小當走了。
“走什麼呀？我們好好談一談嘛……”王立看著準備離去的蕭錚怪聲怪調的說。
“蕭錚，別理他們。”林一軒在蕭錚身邊小聲的說。
蕭錚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捏緊的拳頭。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劉高大聲的說：“你回到了育英球隊我們也不怕，你連上次的點球都射不進去，告訴你，接下來的比賽我們贏定……啊……”
劉高的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蕭錚已經一拳揮了過去。
“好哇！你敢打我們！我們一整個球隊的人都在這裏你竟然還敢打我們！”王立叫了起來。
本來站在後麵的德明球隊的球員也衝了上來。
“怎麼又打起來了。”餘雲飛看著劉高無奈的說，“這家夥怎麼這麼能夠惹事生非。”
“算了，打就打吧，我看今天的球是踢不成了。”冬凱歎了一口氣，也加入了他們。
“蕭錚……蕭錚……”安靜看著和幾個人打成一團的蕭錚，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所以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啊……林一軒……林一軒……”安靜看見林一軒也加入了打架的隊伍。
“怎麼辦啊……小當，怎麼辦啊……”安靜完全慌了，她看著對方那麼多人，一個勁的推站在她身旁的小當。
“快想個辦法啊……”安靜全指望小當了。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打了再說。”小當卷起了袖子就衝了進去。
安靜發現小當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她好象還挺喜歡打架的。
“白雪，上！”小當一邊在人群裏胡亂揮舞著拳頭，一邊回頭叫著白雪。
白雪汪的一聲，定了定睛，認準了劉高的屁股，張大嘴，一口咬了過去。
“哎呦喂呀！又來了又來了……”人群中立即傳來了劉高的慘叫聲，“那麼多人，你怎麼光咬我啊……”
安靜看著打成一片的人群，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眼看著對方那麼多人，蕭錚，小當，林一軒他們明顯吃虧。
安靜第一次發現自己對這樣的情況手足無措，第一次發現原來學生生活中還有這麼多的東西，而這一切是她根本都沒有學過的。
她看著沉著的林一軒，冷著臉的蕭錚和興奮的小當還有發揮著一口咬定的白雪。
她忽然覺得其實雖然自己可以門門功課都考第一，但是還是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她沒有學到了。
安靜看見有人一拳揮向蕭錚，他躲避不及倒在了地上。
在那一刹那間，安靜覺得學校，老師，課堂離自己十分的遙遠。
她腦子裏麵一片空白，隻覺得自己向著蕭錚衝過去。
至於衝過去了之後她要做些什麼，要怎麼打架，她連想都沒有想。
她隻看見蕭錚躺在地上，她隻看見蕭錚的嘴角在流血。
就在安靜不顧一切的準備衝過去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張大智從她的身旁經過也向蕭錚跑了過去。
她回頭看見整個育英球隊的球員們全來了，他們很快便加入了打架的隊伍。
“我的球鞋忘了在操場上，我回來拿的時候遠遠的看見德明的人在找你們麻煩所以我就立即回去將剛剛進校門的球員全部都叫回來了。”
張若愚經過安靜身邊的時候對她解釋，然後又得意洋洋的補充了一句，“怎麼樣？丟三拉四有時候還是有好處的吧。”
十五分鍾之後，育英球隊的球員們走在回學校的路上。
“德明球隊的踢球還可以，沒想到打架那麼的不行。”
“什麼踢球還可以啊，踢球和打架一樣不行……”
“唉……我還沒有打過癮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邊說著一邊走著，剛才的那一場架打得大家都很興奮。
“特別是白雪，要提出表揚。”
鼻子還在流血的林一軒看著滿身是灰已經快變成一隻小黑狗的白雪說，“簡直是太勇敢了。”
“大家都很勇敢嘛……”臉上全是泥的小當謙虛的說。
林一軒笑嘻嘻的看著剛才打起架來跟個男孩子一樣的小當。
流著鼻血，臉上破了好幾處的蕭錚在經過學校門口的商店時掏出錢包買了一根火腿腸喂給白雪。
安靜也得意洋洋的在球員中走著，她雖然沒有打架，可是她覺得過癮極了。
球員們嘻嘻哈哈的，踢球，打架，今天這個下午簡直是充實極了。
“這個下午簡直是太……”張若愚“棒了”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忽然一下子哭喪了臉，說“倒黴了。”
他看見訓導主任古老師就站在學校門口，正板著臉皺著眉頭看著他們這一群衣衫不整，高聲喧嘩的人。
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十幾個人擠在古老師的辦公室裏。
“集體逃課……打群架……打群架……集體逃課……”
古老師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是反反覆覆的將這兩項罪名講了又講。
她看著一個個不是在流鼻血就是臉上身上破了好幾處的同學，裏麵還有她的得意學生——林一軒和安靜。
林一軒一頭一臉的土，鼻子上還塞著一團衛生紙。
安靜低著頭，但卻一點也沒有感覺自己做錯了事情的神情，她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地板。
這還是兩個好學生的樣子嗎？古老師痛心的看著林一軒和安靜。
還有小當，一個女孩子家，竟然連鈕扣也給人家撕掉了，臉上髒得東一塊西一塊的泥，手裏抱著一團黑黑的毛乎乎的東西，就是她那隻叫什麼白雪的狗。
古老師覺得自己的血壓直往上升，這……這象什麼樣子？
這要是傳了出去，育英中學的名聲就毀於一旦了，連尖子學生都跟著逃課，連女生都跟著打群架。
一定要嚴加懲罰，一定要嚴加懲罰！！！
古老師在心裏對自己喊著。
她定了定神，坐在了辦公桌前，倒了一杯茶。
“說！是誰帶的頭？”
古老師平靜的聲音後麵隱藏著大風暴。
沒有人作聲……
“說！是誰帶的頭？”
古老師按捺著自己的脾氣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人作聲。
“好啊！你們逞英雄是吧，以為自己是黑社會是吧，講義氣是吧？”
古老師的目光在每一個球員臉上掃射著。
其實即使是他們不說，她也可以猜到是誰。
“不說沒關係。”古老師喝了一口茶，換了一種比較輕鬆的語氣。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次逃課嘛，不就是一次打群架嘛……”
古老師故意輕描淡寫的說。
“隻是……”她話鋒一轉，“我看哪，接下來的市足球聯賽你們就不要參加了，就算育英中學的球隊自動棄權吧。”
古老師使殺招了。
“什麼？！”
所有的球員都嚇了一跳。
大家都抬起了頭，將目光從地板上轉到了古老師的臉上。
“沒什麼。不就是一次逃課嘛，不就是一次打群架嘛，不就是……一次球賽嘛。”
古老師聳了聳肩。
“是我。”安靜忽然大聲的說。
“什麼？”古老師瞪大了眼睛。所有的球員也沒有反應過來。
“是我帶頭的，是我想出來的點子，是我叫大家一起去逃課的，打架的事情也是我挑起來的，第一拳也是我先打出來的……”安靜一口氣的說。
“全是我的錯，我不參加足球比賽了，我退出啦啦隊。”安靜看著古老師真誠的說，她希望古老師真的會相信她的話。
這個傻瓜……蕭錚在心裏說。
“是我。”林一軒也說，“安靜根本就不是球員，她不可能這樣做的，是我，我是隊長，我逼大家跟我一起去踢球的，隻有隊長才有這個權利。接下來的比賽我自動棄權，讓其他的隊員參加吧。”
又一個傻瓜……蕭錚在心裏歎了口氣，為什麼這些學習尖子都有點傻傻的，是不是讀書真的能把人讀傻……
“根本就不關林一軒的事，是我。”小當也開口了。
“我覺得讀書太悶了，自己想逃課，但是又怕老師罵我，我想了想法不責眾這句話，所以才拉了所有的球員和我一起去的，至於打架的事情，是我向德明球隊的隊員挑釁所以才會打起來的。”
“我！是我！”
“不是……是我！”
大家都將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推。
他們害怕，他們真的害怕。
他們不怕古老師的責罵，他們不怕被學校記過處分，他們不怕寫一萬份檢查，但是他們怕古老師真的不讓育英球隊參加比賽，他們更怕將蕭錚暴露出來，如果蕭錚沒有辦法參加比賽……
古老師看著每一個急切想讓她相信是自己帶頭的臉龐，歎了一口氣。
這些學生對足球著了迷……她應該怎麼辦呢？
“都別說了。”一直沒有開口的蕭錚忽然大聲的說，“古老師，是我。是我剛剛回到了球隊，想去踢球，所以才拉了同學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