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折本來就火大,見穆裏斯一邊望著自己,一邊奸笑,心裏的火越燒越旺。
真想站起身,一巴掌拍死他,拍在地上穩穩的,動都不能動,看他要如何笑?
“笑毛線,你別給我在這嬉皮笑臉的。”薔折冷麵嗬斥一聲。
話落,肚子又咕咕地叫起來,“咕嚕咕嚕……”
尷尬地低下頭,兩隻手按著自己的小腹,使勁地按著,這樣就不會響了。
穆裏斯見她臉紅羞澀的模樣,心中暗笑,但麵上卻很淡定,不動聲色地從包裏拿出饅頭,遞給薔折,溫柔的嗓音,“來,吃個饅頭。”
要不是肚子這一響,他遞過來的饅頭,她還會考慮一下,現在卻直接,沒有半分猶豫地當場拒絕,“我不吃。”
穆裏斯知道她在置氣,也不和她計較,賠著笑臉,“好了,別生氣了,我不去抓羚羊了,快吃點東西壓壓餓。”
一個女人聽到一個男人放低身段好聲好氣地哄著她,向她道歉,再大的火氣都會消散。
薔折剛剛築成一個心牆,此刻悄無聲息地陡然崩塌,隨之而來的是湧遍全身的暖流。
伸出手,接受了穆裏斯手中的饅頭,嘴角隱著笑意,“這饅頭的味道不錯,香甜,美味,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饅頭。”
餓的時候狗屎都是香的。
穆裏斯也跟著笑了,“薔折,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挺好看的。”這是他唯一聽說過的一句情話,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場。
薔折聽了這話,吃著麵包差點噎著,穆裏斯眼疾手快遞給了他一杯水,“你慢點。”拍著她的後背,緩聲說道。
咳嗽了一會兒,薔折穩住了笑,冷著一張臉,“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之間說……”
下麵的話薔折再也說不出口,紅著臉,低下頭,又氣又惱,可偏偏還罵不出來。
穆裏斯心知肚明,心裏默默偷笑,麵上還假裝無辜驚訝,“說什麼?”
薔折鼓著腮盤,真想一拳打死他,撇過臉,“沒什麼。”忽然靈光一閃,將手中的包子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穆裏斯甘願被虐待,還甘之如飴,“堵得住,我吃,不過我也想吃……肉了。”用著商量的語氣開口,“薔折,要不我去抓一隻羚羊或者兔子烤著吃,不然我們遲早會被餓死的。”
“你不是說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這裏了嗎?”終於找到梗去懟他了,當然得好好抓住機會,好好地懟一番。
話落,嘴角揚起笑,半眯著眼,眸底染著好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而穆裏斯的抗壓抗懟能力絕對超乎她的想象,“是啊!但我說的很快和你理解的很快不是一個概念,我說的是至少得一個星期,但時候人都餓死了。”
“你……”薔折怒目圓瞪,真是一個老奸巨猾,陰險狡詐的滑頭。
自從認識他至今,卻還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不為人知的一麵。
厚臉皮。
收回目光,低著頭,毫無情麵的拒絕,“就算這樣,我寧願餓死,也不要吃羚羊。”
穆裏斯反倒更加猖狂,起身,抿唇掩笑,“行,那我自己逮,自己烤,自己吃。”這總行了吧!
下一秒,轉身,進入無盡的黑暗中,尋找黑暗中沉睡的動物。
穆裏斯走掉之後,隻留下薔折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那裏,一點燈亮都沒有。
她望著望著,心間染起絲絲的害怕,準備去找穆裏斯,可他早已被黑暗包圍了。
蹲下身子,兩隻手抱著雙腿,瑟瑟發抖,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十歲那年。
那年的恐懼,那年的無助,那年的害怕通通湧入她的腦海中。
“穆裏斯……穆裏斯……穆裏斯……穆裏斯……你在哪兒呢?”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在哪兒……”
“……”
她一遍遍的念著,聲音由大變小,漸漸的,她的聲音裏摻雜一絲顫抖。
死死地抱住雙腿,兩隻手互相揉搓著,指甲都戳進了肉中,可她卻毫無感覺。
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難受得要命。
“薔折,你怎麼了?”穆裏斯手中抓著一隻死兔子,滿心歡喜地回來,卻見到薔折蜷縮成一團,仔細一看,似乎在發著抖,立馬丟下手中的兔子,瘋狂跑了過去,焦急地開口。
薔折感受到有人在晃動自己,睜開眼睛,身子抖得厲害,一看到穆裏斯,猛的一下抱住了他。
緊緊地抱住,趴在他的耳邊,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