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剛剛走到樓梯口,右邊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人。
緊接著,一道弱弱的聲音從右邊傳了過來,“少爺,您怎麼和少奶奶吵起來了?”
薔折今天中午來了姨媽,肚子疼得不行,疼到在床上打滾,疼得一頭汗。
閉上眼睛,逼著自己,好好睡了一覺,一覺醒來,肚子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但還是一陣接著一陣的隱隱作痛,就仿佛是海浪拍打岸邊一樣,隔了幾秒鍾,就開始疼一次。
到晚上的時候,肚子上的疼痛減少了許多,能夠下地走路了。
卻不料女傭跑了進來,告訴她少爺和少奶奶吵架了,她沒辦法,隻能強撐著走了出來。
聞禦傾扭頭,錯愕了一下,他都有些不認識眼前的人了,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嘴唇發白,臉色也很蒼白。
一臉的病態,這不禁讓他想到了一個人,林黛玉,沒想到一向身強體壯的薔折竟然會變得那麼虛弱。
他轉身,走近,剛想要關切地詢問幾句,就被晉藍的聲音給堵了回去,“薔折,怎麼樣?還疼不疼了?”
晉藍蹙著眉頭,一臉的擔憂,她伸出手,扶住了薔折。
薔折感受上肚子上的痛在逐漸的削減,也有了一些精神,笑了笑,“好多了,不怎麼疼了,少奶奶聽說你和少爺吵架了。”
晉藍看著薔折這個病殃殃的模樣,非常的心疼,還在擔心她的事情。
這讓她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忍心,“沒有,你聽誰說?我們剛剛還好好的。”
“沒有就好,那我回房休息了。”薔折體力不支,有氣無力地說了最後一句話,便要轉身。
晉藍扶著她,一起回了房,將她的被子蓋好,又命人換了一個熱水袋,放她的肚子上捂著。
最後,坐到薔折的床邊,體貼地宛如秦親姐姐一般,“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
薔折閉著眼睛,沒吱聲,搖了搖頭。
晉藍不想打擾她休息,站起身,蹙著眉頭,心疼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房間。
剛剛關上門,低著頭,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沒看路,沒想到撞到了一個軟軟溫熱的胸膛裏。
抬起頭,剛要破口大罵,就撞進了漆黑深邃的眸底,瞪了一眼他,就從他的旁邊走開了。
聞禦傾跟著她的身後,窮追不舍地追問道,“薔折這是怎麼了?”
晉藍的氣也消了,掃了一眼剛剛的那扇門,很小聲地回答,“她來姨媽了,可能是凍著了,疼得死去活來的。”
聞禦傾垂下眼眸,明天他也不在家,這件事隻能拜托給晉藍了,“晉藍,你覺得薔折和穆裏斯如何?”
晉藍抬起頭,先是一愣,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
這幾日穆裏斯一直纏著她問一些薔折的情況,她早嗅出了什麼味道?
現在禦傾又問這個問題,這不是明擺著穆裏斯喜歡薔折嗎?
說不定是讓禦傾來做說客的。
“這個我不能輕易下判斷,這是薔折自己的事情,我可不想亂點鴛鴦譜。”
聞禦傾沒聽出晉藍話裏隱藏的意思,再加上晉藍的想法正好也是他的想法。
點了點頭,“沒錯,這還得征求薔折的意見?”
征求薔折的意見?
晉藍轉過頭,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他也喜歡上薔折了?
“什麼意思?”
聞禦傾望了望晉藍,沒察覺出她的不對勁,繼續說著,“沒什麼意思?我是說薔折的終身大事,給她自己做主。”
他絲毫都沒意識到他越描越黑,越說越亂,這句話一結束,直接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整個客廳又重歸寧靜,隻留下晉藍一個人坐在餐桌旁,陷入沒有盡頭的猜忌中。
聞禦傾回到臥室中,衝了個熱水澡,裹著浴巾出來時,發現晉藍還沒有上來。
直接打開門,走到樓梯口處,朝下張望,昏黃的燈光下,有一個人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發著呆。
不用想,他也知道那個背影是誰?
歎了一口氣,下樓,輕輕走到晉藍的旁邊,“你在幹嘛?下麵冷,快一點上去。”
晉藍像一尊雕塑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生著悶氣。
聞禦傾見她那麼執拗,那麼固執,擔心她被凍著,彎了下腰,直接將晉藍打橫抱起。
被他抱在懷中的晉藍開始掙紮,可聞禦傾就硬不撒手,她掙紮地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