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有呼吸,難怪剛剛那女的見到他,表情突然大變。
一雙熾熱的眸子霎時變得冰冷淩厲,下巴緊繃著,周身一點一滴地滲透出寒氣,咬牙切齒地對著賀蘭潼交代了一句,“你留在這兒,好好照顧他們,我去找她算賬。”
站起身,走了幾步,被賀蘭潼阻止,“禦傾,現在不是去找誰算賬的時候,晉藍和軒軒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必須馬上送去醫院,這才是當務之急。”
聞禦傾的胸膛中洶湧澎湃,握成拳的手,指甲都已經嵌入了肉中,眼睛如果能噴火,恐怕現在整個機場都被燒成灰燼了。
他們的談話聲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大家紛紛朝著這邊望了一眼,紛紛吃了一驚,還有的人拿出手機來拍照。
“這誰啊?這麼傷心病狂,竟然將人裝進箱子裏。”
“這麼可憐,不會死了吧!一定是被人殺死然後再裝進箱子,準備運走的,現在這人心都太狠了。”
這個不知名的乘客說完,聞禦傾走到她的麵前,抓住她的胳膊,怒吼了一句,“你再一遍,我告訴你,他們沒有死。”
話語落下,重重甩開了她的胳膊,用能殺死人的目光瞪了她一眼,轉身,蹲下,抱著晉藍,衝出了機場。
賀蘭潼抱起軒軒,跟在聞禦傾的身後,救護車已經等在外麵,直接抱上了車。
著名大醫院的高級病房內。
晉藍和軒軒躺在兩張床上,手上掛著吊水,眼睛閉著,一屋子的醫生在為他們診治。
手忙腳亂地診治半天,一個領頭的醫生走了出來,摘下聽診器,渾厚的語調,“大人沒事,隻是身體有些虛弱,休息兩天,就能恢複,小孩發燒到四十度了,你們怎麼都沒察覺呢?”
聞禦傾聽完,神色慌張地抓住醫生的手,宛若驚弓之鳥,“醫生,那現在怎麼辦?有沒有危險?”
他的內心比誰都要難受,那裏麵躺著的可是他最親的人,他的妻兒。
醫生看聞禦傾這副擔憂著急的模樣,也不忍心多加責怪,淡淡地開口,“這幾天是關鍵期,你要好好地照顧,一旦有什麼異常,一定要叫醫生,熬過這一關就好了。”
“謝謝醫生,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一定能夠平安度過這一關的。”聞禦傾眼中含著淚水,堅定地說道。
醫生走後,聞禦傾走近病房,拉住軒軒的小手,看著他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龐,想起醫生的話,心如刀割。
賀蘭潼見狀,也不好多留,提著包,拍了拍聞禦傾的肩膀,勸說了一句,“禦傾,你也不要太過去擔心了,人沒事就好了。”
賀蘭潼離開之後,聞禦傾緊緊地抓住軒軒的手,一直被逼回眼眶中的淚水此刻再也憋不住了,盡情地哭了出來。
剛剛在車站,當他打開箱子的一刹那,他感覺後背仿佛遭受了一道雷,不敢直視,不敢相信,憤怒,憎恨等情緒圍繞著他。
他寧願躺在裏麵的那個人是他,也不願意是自己的妻兒。
晉藍,對不起,本來我發過誓,你這次回來,我一定會保護好給你,給你最好的生活,一起看著我們的兒子快快樂樂地長大。
對不起,對不起,我食言了。
聞禦傾哭到傷心欲絕的地步,將頭埋進被單上,淚水沾濕了白色的被單。
“老婆,對不起,兒子,對不起,爸爸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饒了那個人的。”
……
深夜,漸漸轉涼,軒軒咳嗽了一聲,處於輕睡眠中的聞禦傾立即驚醒,站起身,拍打著他,仔細觀察,“軒軒,怎麼了?”
“等一下,爸爸去給你倒一杯水。”
聞禦傾快速地接了一杯水,品了品,溫度剛剛好,遞到軒軒的嘴邊,慢慢的,輕輕的,喂給他喝。
軒軒許是渴了,一點一滴地喝著,喝了大半杯水,就緊抿著嘴唇,搖了搖頭,不喝了。
聞禦傾隨意地放到床頭櫃上,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退燒了。
站起身,鬆了一口氣,嘴角帶著笑,一直提在嗓子眼上的心終於可以放下,舒了一口氣。
覺得屋子中有些悶,去了陽台,兩隻手,撐在陽台上,眺望著繁華的城市,燈紅酒綠,流光溢彩。
聞禦傾情不自禁地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燃,吸了一口,隨後吐出,就像吐出了所有的厄運一般,感覺到一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