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朝晉藍望了望,跑到床邊,撐著床邊,半個身子爬上去,伸出手,貼心地摸了摸晉藍的額頭。
然後有模有樣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似乎在對比一下,張開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媽媽,你頭不熱,但有汗。”
隨後,他直接脫掉鞋子,進入被窩,抱著晉藍,“那我留在這兒陪著媽媽,孟澤叔叔就先去吃飯吧!”
孟澤一臉擔憂地認真問了一遍晉藍,“晉藍,你真的沒事嗎?”
晉藍的嘴唇發白,氣息一些不穩,但仍然假裝沒事人一般,淡定的開口,“我真沒事,你先去吃飯吧!這兒有軒軒陪著我就行。”
孟澤觀察晉藍的臉色,又看到晉藍一直將手放在肚子上,額頭有細汗,加上沒發燒,這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生理期。
這樣說,她在壓抑著痛苦和自己說話,想到這裏,孟澤抬頭,心疼地看了一眼晉藍,柔柔的話語,“嗯嗯,那你有什麼事打我電話,或者讓軒軒來叫我,我就在餐廳。”
晉藍眨了一下眼睛,點了點頭,沒吱聲,孟澤抿著嘴唇,轉身離開,關上門之前,還衝著晉藍笑了笑,等到關上門,他的臉上的笑容立刻斂去。
站在門外,手還放在門把上,整個人還沒反過神來,心一陣陣的難受。
他在她的心裏,永遠都代替不了聞禦傾,如果今天換成是聞禦傾,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地告訴聞禦傾吧!
而對於自己,卻寧願疼死,也不願意透露半點。
孟澤失落地下樓,無心吃飯,坐在沙發上,望著外麵,麵無表情。
晉藍在孟澤出去之後,她就立馬將頭埋進被窩,從齒縫間吐出一句話,“軒軒,倒杯白開水給我。”
軒軒跳下床,迅速地倒了一杯水,遞給晉藍,“媽媽,水。”晉藍的手接到水杯,就要滑落,軒軒看到晉藍顫抖的手,奪了過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喂給晉藍。
晉藍喝了幾口,就不喝了,埋進被窩,手捂著肚子,閉上眼睛,沉沉睡去,睡著了,就不會那麼疼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時,太陽都要落山,晉藍的肚子微微緩和一點,睜開眼睛,準備起身,發現軒軒在自己的背後睡著了。
動作輕緩,下床,喝了一杯水,摸到自己身上黏黏的,可能是汗流多了,衝了一個澡,換了身簡單的衣服。
坐到床上,用吹風機吹著頭發,“咕嚕咕嚕。”肚子在這個時候叫喧起來。
晉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渾身輕鬆,忽然發現沒病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叫起軒軒,一起下樓吃飯,要到食堂的拐彎處,軒軒橫衝直撞撞到了一個人,下意識地低下頭,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
晉藍也抬起頭,話已經到嘴邊,準備道歉,可當她的眼神觸碰到對麵人的目光時。
她差一點要窒息,眼睛一下紅了,好像有沙子進入眼中,眸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往外湧,鼻子也酸澀起來。
整個人站在原地,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下一秒差點就要哭出來,扭開頭,笑了笑,笑容僵硬,說了一句最普通的話,“好久不見。”
而聞禦傾麵色冷峻,渾身冒著一股寒氣,像要吃人一般,深邃的眸底湧起一層類似恨意的情緒。
直直地盯著晉藍,許久,冷笑一聲,才從嘴裏慢慢說出幾個字,“好久?這才多久。”
這才多久,你竟然連孩子都有了,這才多久,你就和另一個男子牽著孩子幸福地走在大街上。
晉藍,你的心到底是肉長的,還是冰做的,為什麼再導致我破產之後,毅然決然地離開,離開之後,沒多久,竟然就有了孩子。
而聞禦傾至始至終都沒有朝孩子望一眼,但他聽出了孩子的聲音,稚嫩,天真無邪。
晉藍怕自己的眼淚下一秒忍不住滑落,牽著軒軒的手,從聞禦傾的旁邊擦肩而過,她咬著下嘴唇,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握著軒軒手的力道加大,軒軒嬌嫩的手被抓得疼痛無比,眉心蹙著,不敢出聲。
晉藍的身子挪動幾步,要與聞禦傾擦肩而過時,手臂被人狠狠抓住,力道有些大,她下意識地轉頭,低頭,看了一眼手臂。
一直碩大有力的手掌,這個手掌太過於熟悉,她閉著眼睛都可以畫出來,隻是眼前的這個手掌稍微有一點點的不一樣,那就是骨頭多了,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