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縫被子不需要什麼技術,可人家縫的就是比曹鑠好看,動作優雅不說,每針之間的距離就像用尺子量過似的,放眼望去幾乎一模一樣,哪像曹鑠,針間距離一個寬一個窄,不堪入目。
半個時辰後兩床被子縫製完成,將棉被捧在手裏,戴欣柔瞬間被那種從未體驗過的舒適與柔軟征服,用側臉貼著棉被,眼中滿是迷醉。
見他這樣,曹鑠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陣酸楚。
在後世,街頭的流浪漢都能找到一兩床棉被裹身,可在這裏,卻是連皇宮都沒有的東西。
眼下全球還沒有變暖,冬天最高氣溫都在零下,沒有火爐,沒有火炕,沒有棉被,他們的冬天咋過的啊。
“這兩床送你了,一床鋪一床蓋,剛好!”曹鑠說道。
戴欣柔大驚,連忙拒絕道:“少主不可,如此珍貴之物,妾身哪受的起?”
她也是識貨之人,豈能看不出棉被的珍貴。
曹鑠笑道:“那就當工錢吧,把剩下的棉花都幫我縫成被子,等等,再幫我縫幾件大衣。”
戴欣柔還要拒絕,曹鑠繼續道:“我先去補會覺,劉老頭若是問起……算了,說什麼也沒用,這老頭太執著,我鑽到地縫裏也能找到。”
曹鑠走了,輕飄飄的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戴欣柔,馬鈞幾人彈棉花的彈棉花,縫被子的縫被子,忙的一臉苦逼。
人都是賤骨頭,有了新物品立馬嫌棄舊東西,棉被還沒做出他便覺得床上的被褥百般不是,又薄又冷,半點作用都沒有。
如此一來覺自然是睡不成了,他又覥著臉跑外麵看人家幹活去了。
戴欣柔隻有一個人,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天將數百套被褥縫完,黃昏時隻縫了五套而已。
曹鑠隻拿了一套,剩下的全被路過看見的劉洪搶了去,氣的他差點沒提刀子拚命。
很快到了晚上,月明星稀,無風無雪,難得的好天氣。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曹鑠無聊的在校園裏漫步。
學校沒有女學生,教師們又管的嚴,學生們老早便熄燈睡了覺。
劉洪等頑固分子更沒有半夜出來的習慣,諾大的校園除了三三兩兩的巡邏士,就隻有他和許儀在溜達。
走的累了,曹鑠在涼亭的長椅上坐下說道:“許儀,去把馬鈞做的那把吉他給我拿來。”
“喏!”許儀領命離去,留下曹鑠一人趴在欄杆上望著遠方出神。
這是最壞的時代,生產低下,天災頻發,戰亂不斷,想要活下去大多時候得看運氣。
這也是最好的時代,沒有汙染,沒有噪音,沒有走到哪都躲不開的汽車轟鳴聲,一切都是那麼的原始而自然。
曹鑠喜歡這個時代,在這裏他不需要起早貪黑的上班,去賺勉強維持溫飽的小錢,不用為高不可攀的房價糾結,不用為結婚的事跟父母和七大姑八大姨撒謊周旋。
在這裏,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也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
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被狼群拋棄的孤狼,悲涼而無奈。
再好的風景,沒有人陪同也就沒有了意義。
過了不知多久,許儀終於去而複返,將手中的長方形木盒遞給他道:“少主。”
木盒打開,一把嶄新的吉他靜靜的躺在裏麵,曹鑠用手指輕輕撥動琴弦,清脆又熟悉的聲音瞬間響起,傳出好遠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