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終級訓練 第十課進入幻城
“唉,現在的孩子可真不像話,竟然還鬧退學?哪像我們小時候那麼任勞任怨,任宰任騙。”從早上一起床,太堡已經在自己房間的小小方寸之地來回踱了三十來圈,“看來這次不出殺手鐧是不行了……這一招就叫——天外飛仙。”
每當焦慮的時候,太堡就會開始踱步,然後隨心所欲地寫下一些詩,通過這樣的辦法,他就又能找回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他上大學時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名真正的詩人,這個辦法屢試不爽,總能將他從鬱悶煩躁中解脫出來。
十分鍾後,太堡揮筆寫下了兩首現代詩:
《早晨》
早晨蒼蠅想了很多辦法叫我起床
它圍著我的臉飛了很久
還講了幾個笑話
它像陽光一樣,沒法趕走
《森林之光》
小野豬遊蕩
林中翻卷的草地
一滴漿果
熊。垂手站立一旁
可這一次,太堡的歪詩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他頹然坐倒,雙眼直視著麵前那扇牆壁。
殘壁上隻有一個用毛筆寫下的大大的“無”字,這個字的四肢,懶洋洋地伸到了牆壁的每個邊角。
在以前肚子餓的時候,太堡隻能抱著書看,聊以充饑。某一天,他翻到魏晉玄學中主流王弼的一段話,心似有所悟:“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盡意莫若象,盡象莫若言。言生於象,故可尋言以觀象。象生於意,故可尋象以觀意。意以象盡,象以言著。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猶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筌者所以存魚,得魚而忘筌也。”
於是那天,太堡就在牆上寫下了這麼一個“無”字。關鍵是那一刻,他已經窘迫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便用這個字來安慰自己,要緊乎?不要緊,衰到貼地就會翻身了。
然後,他的心情似乎平靜多了,他將剛寫下的詩揉成個紙團,扔到了牆角。
敲門聲不遲不早,正在此時響了起來。
蒙頭和牙箍妹,看見太堡這次,竟然打扮成了一個拿著吉他的神父。
“太堡老師你又在故弄什麼玄虛?這次我們可不上當了。”蒙頭懷疑地說。
“想明白郭敬明是什麼了嗎?”太堡貌似輕鬆地問兩個學生。
蒙頭:“我麼?昨夜我數了一夜的星星……。”
牙箍妹:“我……刷了一天牙。”
“今天我們上最後一課,也是最完美的一課,你們已掌握了所有材料,接下來的就看你們的造化了,如果還是學不會,再退也不遲。”
兩個學生對望了一眼,都有些遲疑不決。他們都在想,這次看來太堡老師是出足老本了,給不給他最後一次麵子呢?
太堡又撥弄了一下琴弦,長長的尾音在室內回蕩開來。
“今天,為師將要用這把神奇的吉他催眠你們,在這個過程中,你們將可以進入你們心靈的幻城,你們需要全情投入,貼近郭敬明的生命和靈魂,方能領悟到王道真諦。”
“遞給蒙頭和牙箍妹一人一麵鏡子。念上一千遍,我是郭敬明我是郭敬明。請拿著鏡子往最深處凝視,然後慢慢地把你自己忘光。”
“不要放棄,這是最關鍵的一步,不要到了這裏再前功盡棄,你們需要靠你們自己的力量,突破最後一個寫作的障礙。讓夢境和現實之間的界限逐漸不再分明,夢醒時,你們就真正的畢業了。”太堡貌似真誠地說。
雖然兩個學生還是不明白太堡的葫蘆裏今天賣的是什麼藥,但老師的餘威仍在,於是他倆也就拿起鏡子照辦了。
……
蒙頭念了二十來遍,就在吟唱一般緩慢的吉他聲中打起了瞌睡,進入了夢境。
蒙頭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大理石的神殿外。
我怎麼跑到少女漫畫聖鬥士裏頭來了?蒙頭心想。
眼前是一幅極幹淨的場景,應該是冬天吧?哈一口氣,出現了大團大團的白霧,但是身上卻沒有一點寒意,蒙頭隻覺有趣。
遠遠的山峰已經變成了白色,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白色,好像白堊紀的顏色。
天上有一個倒懸的巨大湖泊,湛藍湛藍,滴水不漏,還飄浮著絲綢般的潔白浮雲,正中央,燃燒著一團無名的天火。如果將那紅蓮一樣的火焰比作瞳孔,那這個湖泊,倒有幾分像是一隻巨大的眼睛,監視著下界。
哇,真的很玄幻呢。
蒙頭繞著那神殿走了幾圈,沒有看見門,他摸了摸台階上的石頭,嗯?這樣的真實感是怎樣製作出來的呢?
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一種宇宙的呼吸一直罩在他的頭頂上,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任何兩根柱子之間,都可以通向神殿內部。
遠離眾生的神殿比想象中更為空曠,頂部很高,蒙頭目測了一下,覺得跟自己的頭頂之間的距離,少說也有十個籃球架那麼高。神殿內部的牆壁和柱子上都刻著華麗的壁雕,灑落的光影之間,那些披著霓裳舞動著的女子個個身姿柔媚,卻沒有瞳孔,顯得毫無生氣。
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卻坐著四個很小的小孩,大概有小學生那麼大吧。都穿著很正經的白衣,一臉肅穆的憂傷,頭發都非常的長,一直披散到了地上。
而且,四個孩子的額頭上都寫著字。兩個男孩,纖瘦長眉的那個,額頭上寫著卡索,圓臉蛋兒的那個額頭上寫著櫻空釋。兩個漂亮的小女孩,一個模樣文靜,另一個鬈發的顯得年齡更小一些,額頭上分別是梨落和嵐裳,樣子都十分可愛。
原來是幻城裏的四個小主人公啊。
聽見腳步聲,他們轉過頭來看著蒙頭,臉上很茫然,瞳孔裏一片空白,沒有表情。
“這裏是什麼鬼地方?”蒙頭問道。
“幻城啊。”那個梨落,以看著白癡的眼神看著蒙頭。
“噢?那你們一定知道郭敬明是什麼了?”
“郭敬明,是一個不是人的人。郭敬明是一個神,我們心中唯一的神。我們在這裏祭拜他,每日以虔誠之心對待郭敬明。”
坐在東方的卡索開口了,閉著眼睛的他,像是四個人中間的老大。
“那你們又是誰?”
“我們就是郭敬明的腦力產物。”叫釋的那個孩子豎起無名指,指指自己的額頭,“你不識字的麼?”
蒙頭大樂。
說話的這個釋圓腦袋,圓臉蛋,圓眼睛,圓鼻頭,圓嘴唇,連額頭上的幾粒青春痘也是圓的,隻有頭發長長的足足有兩米,樣子長得很逗人發笑。
“你是櫻空釋?哈哈,那我就是彼得潘。”
釋木著臉完全沒有反應,“我不知道彼得潘是誰,你說你是那你就是。”
“外麵天氣好得不得了,你們幾個為什麼呆坐在這裏,不出去玩耍?”蒙頭又問。
釋很憂愁地說,“我們不能出去玩,因為頭發太長了,一走路就會被自己的頭發絆倒,進了樹林又很容易纏在樹枝上,很讓人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