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笑?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我要是有錢,鐵定請他吃滿漢全席。
姬紅年這個人是我最喜歡的朋友類型,不擺譜不端架子,機關術方麵頗有造詣,我們一見如故,夜夜促膝長談,從機關術的起源到機關術的末路,天南海北暢所欲言。
“那你喜歡秦遠嗎?”
秦大哥?
秦大哥不是朋友,秦大哥是大哥,是兄弟,兄弟和朋友豈能混為一談?
“我覺得沒差。”
女孩子不懂男人的情誼,正常,也沒期望你們能懂。
我和姬紅年,是真正的朋友感情,他不會埋怨我一直蹭吃蹭住,我也不會刻意對他感激涕零。交流大會後,他邀請我去華山小住一段時間,因為華山密室中,收藏著一件機關至寶。
據說那是三百年前,一位神秘長者留下的東西,迄今為止無人能解開其中奧秘,也無人能打開它。
姬紅年正是擁有密室鑰匙的人,但是華山有先規,外人不得進入密室,我們隻得半夜三更,偷偷潛入密室。
“你見到了?那是什麼東西?”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我也不信。
那是一個啄木鳥的小玩具。
在我家鄉,稱之為“永動機”的玩意兒。
“永動雞?那是什麼?”
說深了你不懂,說淺了我臉紅。字麵意思,不借助外界力量,永遠運動。
武天才擺了一枚銅板在桌麵上:你看,我轉動這枚銅板,它什麼時候會停下?
“最多兩口茶的時間。”
如果它永遠不會停下呢?
“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
你見過啄三百年木頭的啄木鳥麼?
“沒。”
姬紅年告訴我,自從三百年前華山得到永動雞起,那隻啄木鳥啄木頭的動作就沒有停下。
“我不是很懂。”
不懂就對了,曾經有個叫亨內考的小夥子以為自己很懂,可他一輩子也沒造出能夠永遠運動的雞。
武天才告訴姬紅年這隻啄木鳥的名字是“永動雞”時,姬紅年的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他們做了一個非常大膽、離宗叛道的事情——製造一隻假雞作為替代品,偷出真雞。
武天才和姬紅年在初代華山掌門的畫像前下跪賭咒發誓,“借”永動雞回去研究七天,七天後必定歸還。
這本來沒什麼問題,華山密室除了掌門人和管理鑰匙的幾位內宗弟子,常年無人踏入,且除了精通機關術之人可以察覺真假啄木鳥的差距,普通人難以發現,二人這招偷天換日可謂天衣無縫。
我們在姬紅年的家中閉門不出整整七日,仍是無法看破其中奧秘,因為太過小心,甚至不敢破壞它表麵哪怕一層紅漆,我們對這隻雞的敬畏之情,就像在小心侍奉廟中神靈,即使它啄米的動作是那麼的單調,我們依然百看不厭。
然而就在歸還永動雞的那天,同樣是半夜三更,姬紅年和我再度打開密室之門,一發毒飛刀射中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