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雨,人歸處魂牽夢縈(八)(1 / 2)

“他?我是他祖爺爺。”郝小弟輕蔑的哧笑,口中飛出一根極細銀針,若非善若水早有防範,此刻已然中招。

要知善若水擅長斷魂刀法,卻很少出刀,銀針才是善若水的常用武器,對方拿他的慣用武器來殺他,非一般自信之人所為。

善若水抽出斷魂黑刀抵在殺手的脖子上:“真正的郝小弟不會說謝謝,他人在何處?”

“他已經死了。”

刀刃劃破皮膚,鮮血流了出來,原來冷酷無情的殺手也會流血,這血潑在手上竟是和書裏說的一樣,是冰涼的。

殺手陰陽怪氣的笑道:“你殺了我,還會有千千萬萬的殺手來殺你,老老實實送死,不比活在恐懼之中寧靜?”

善若水臨時改變主意。

他要將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生千刀萬剮,嚐盡死亡的恐懼,直到最後一滴鮮血流幹方能歸於他所謂的“寧靜”。

殺手冷冷的看著自己的手掌被黑刀切斷,丟進臭氣熏天的茅坑裏,好像那不是他的手:“你殺了我,如何向兄弟嫂子交待?”

“善某自會告訴他們真相。”

“如此殘忍的招式在茅房裏虐殺一個手無寸鐵之人,難道不想打聽點什麼有用的情報?”

“你不會說,我不會信。”

殺手仰天長笑,咬舌自盡。

善若水能夠阻止卻沒有阻止,他已明白,死亡和疼痛折磨不了眼神已死之人。

郝小弟的屍體四分五裂,就像被野獸撕碎的獵物,善若水仔細確認了他的身份。

怎麼可能?

殺手就是郝小弟,郝小弟就是殺手。

他隻是在自己的臉上,又戴了一張一模一樣的人皮麵具!

善若水懷疑從遇到花姑子起,自己就中了幻術,在蠻荒,幻術是花魂術的俗稱,一門令人墮落、迷失自我的邪門武功,根本沒有什麼花姑子和暗星堂,一切都是他腦海中臆想出的幻覺,賣花婆婆是他殺的,郝小弟也是他殺的……

除非打從一開始,郝小弟就是仇家安插在他身邊的棋子,那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據善若水所知,在來龍城之前,郝小弟一直隨家人生活在青冥山中;或是有人在驛館的時候給郝小弟洗了腦,讓他誤認為自己是暗星堂派出的殺手……

可是看屍體的模樣,更像是死了有一段時間的,難怪在善若水動手殺他之前,這具身體流出的血就是涼的。

怎麼可能?

善若水在心底問了無數遍“這怎麼可能”,縱使是花非花在世,彼岸花攝魂大法運用到極致,也無法令死人動身,郝小弟的情形,讓善若水聯想到青冥教地下墓室的棺材裏,那些死而複生的屍體,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區別在於,屍體們不會思考也不會說話,郝小弟卻有殺手的人格。

把殘缺不全的屍體拖出茅房,轉眼便看見郝大夫和阿豬提著藥包進入巷道,善若水慌亂起來——“郝小弟”說的沒錯,殺了他,善若水無法向郝家夫婦交待。

他沒有辦法向兩個將小弟視如己出的人解釋眼前這一切,黑刀刀口凝著血跡,屍體就在懷中。

“他?我是他祖爺爺。”郝小弟輕蔑的哧笑,口中飛出一根極細銀針,若非善若水早有防範,此刻已然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