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才恨不得真的把楊家屋頂給掀了,卻又苦於沒有物證:“算你厲害,本大俠回家喝口水吃個中飯,下午再來!”
“跑到別人家亂翻一通就想走,你把別人當受氣包嗎?!”楊小哥忽然拔高了聲音,踢起一條板凳,架在門口堵住武天才去路,“願賭服輸,你得乖乖站著讓我打!”
“誰和你賭了,我不承認。”武天才想要耍賴。
楊小哥冷笑一聲,像是在訓斥武天才,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們這些自詡俠士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汙蔑人,一個兩個皆是如此,看我好欺負是吧——”
他抓起一把毛筆按在硯台裏,吸飽了墨汁,走到武天才麵前。
“君子動口不動手,本大俠跟你講道理,不是來打架……你幹什麼!放手,楊花癡你幹什麼!”
武天才被扣著腦袋,臉上畫了一個大王八不說,額頭還被寫上“冤枉好人”四個大字:“楊花癡,你不僅花癡,還是個瘋子,以後叫你楊瘋子好了!哎喲,這墨水怎麼擦不掉……”
他用袖子使勁擦臉,墨汁卻像抹了強力膠,在臉上生了根。
楊小哥將毛筆隨手丟在一邊,拿開板凳推開大門:“這墨水是千年老王八的膽汁熬的,配你這種小王八正合適。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二人之間的位置似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轉,討公道的被教訓得像孫子,偷東西的像被冤枉的主角,武天才逃得像是被喜羊羊打跑的灰太狼,就差撂下一句“我還會再回來找你算賬”。
一路上躲躲藏藏遮著臉,武天才回到家,秦遠看了他一眼,便知是被人拿整蠱用的王八汁耍了:“拿醋洗。”
“暫時不洗了,”武天才像隻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我要是手上有刀,第一個剁了姓楊的混蛋。”
秦遠抬手遞了一把菜刀給他。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別當真好不好!”武天才被秦遠這麼一作弄,鬱悶的心情更壓抑了,“花子,你看清楚是姓楊的拿了天才槍?”
正在吃著糯米團子的花子,點點頭又搖搖頭。
武天才急了:“到底是拿還是沒拿?”
花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要麼是要麼否,你倒是確認一點!”武天才恨不得拿頭撞牆,抓狂地抓亂頭發。
唔……花子癟著小嘴,委屈得快哭了。
秦遠道:“你有功夫為難她,不如重新做一個。”屁大點事。
武天才捂臉道:“秦大哥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做天才槍四號的錢,還是跟如月姐借的呢。”
找不到失蹤的天才槍四號,又在楊瘋子那裏吃了虧,武天才的心情怎麼都明朗不了,晚飯都沒吃,就卷起鋪蓋悶頭睡。
秦遠和花子兩個人吃了三人份的,洗漱之後,也躺在各自床位睡下了。
到了半夜,入夢最深的時候,瘦小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起床,摘下掛在牆頭的小花燈,點亮燈芯。
推開院門,一陣涼爽的秋風鑽入衣襟,她不由自主打了個擺子。
輕輕關好院門,她來到院牆一隅,花燈放在一旁,小手伸到院牆下方,缺失的磚塊下,從裏麵掏出一隻小布包。
她呼出一口濁氣,將小布包捂在懷裏,提起小花燈,飛也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