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不要太累。”齊瑛說。
辜有為:“我知道。”
高原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昨天,新上任的省委書記於國柱同誌到我們人大去座談,在講到‘三農’問題時,講到了你。他對你的評價很高呀!”
“前幾天,他還專門委托臧天際書記來看過我。”辜有為說。
高原點點頭說:“好好養傷,不要急,今後要做的工作多著哩!”說完,便推開病房的房門離去。
待高原他們離去後,辜有為對高晗說:“你到書店去給我買幾本書回來。”
高晗朝他笑了笑:“你真要照你女兒說的去做?”
“你不說,我年輕的時候,真的做過很長時間的作家夢,隻是後來從政了,不得不放棄。”辜有為說。
高晗:“從政與當作家有什麼矛盾,很多大領導就是作家唄!”
“對,應該不矛盾,從政的人所經曆的生活體驗肯定比一般作家要更加豐富多彩,寫出的東西應該更生活化,更貼近現實,也應該擁有更多的讀者。”辜有為說。
“你如果真有興趣的話,我建議你把向中央寫信的經過寫一寫。”高晗說。
辜有為:“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想把在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寫成一部紀實文學。”
“嗯!書名就叫《我給中央寫信的前前後後》。”高晗想了想說。
辜有為說:“很好!是該把這段真實的故事告訴大家。”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駱虹和林一夫推門進來了。駱虹站在門口笑著說:“精神狀態不錯唄!”
辜有為:“聽說你們要來高興唄!”
“早就應該來看看你呐!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事情太多,一直抽不開身。所以,來遲了還得請你見諒。”林一夫一邊將一包營養品往床頭櫃上放一邊說。
“哪裏話?我知道你忙,前段時間駱虹同誌不是代表縣委來過了嗎?”辜有為說。
說話間高晗給他們兩人遞過礦泉水說:“怎麼站著說話,就坐在床上說唄!”
駱虹和林一夫便坐了下來,詳細詢問了一番辜有為的病情,辜有為也十分關心家裏的工作情況,問道:“現在月牙河的情況怎麼樣?”
駱虹說:“你出了車禍以後,我就成了月牙河鎮裏的代理書記,有一半時間在縣裏工作,另一半時間就在鎮裏。”
“那給你添麻煩啦!”辜有為說。
“不過你放心,按照你製定的改革方案,基本已經推進到位,鎮直機關及七站八所的改革已經完成,就是合村並校的工作,因為涉及麵大一些,所以,現在還在進行中。”駱虹說。
辜有為關心地問:“還平穩吧?”
駱虹看看林一夫,說:“現在阻力小多了,不僅是月牙河,就是全縣的改革都比較平穩。”
辜有為不解地繼續問道:“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順利了?”
林一夫笑笑,說:“荊南地震啦!”
辜有為看看他倆問道:“什麼意思?”
“顏向東已經被省紀委‘雙規’了,這件事在荊南幹部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動。”駱虹神情嚴肅地說。
聽了駱虹的話,辜有為陷入了沉思。
“你怎麼看待這個問題?”林一夫的話將辜有為從沉思中喚醒。
“啊!我正在想這件事。過去,有的同誌看我跟中央寫信反映了‘三農’問題,認為我是顏向東的反對派,紛紛向我提供材料,要我揭露他的腐敗問題。我說,凡事皆為因果,因果必有報應,他走夜路多了,總會撞到鬼的,不需要我來揭露。現在不正應驗了我說的話嗎?”辜有為漠然地說。
“現在老百姓當中還是流傳著一種說法,說是你讓顏向東落馬的。”林一夫開玩笑說。
辜有為:“看來我真得把我跟中央寫信的前前後後寫出來,不然的話,很多事情會讓人誤會。”
“你這個想法很好啊!”駱虹連連稱讚道。
“現在成了癱子一個,不能動腿就動動手唄!”辜有為笑著說。
林一夫:“這是個機會,利用這個機會改變一下生活方式,不僅對治病療傷有好處,而且有可能催生出一個當代的奧斯特洛夫斯基。”
辜有為挪了挪身子說:“我還真想圓一個作家夢哩!”
駱虹:“那就抓緊時間幹吧!等你傷好後想幹都幹不成了。”
辜有為朝他看了看,問道:“你們又在打我什麼主意?”
“老林,你就給他說說唄!”駱虹朝林一夫做了個手勢。
“是這樣的,根據上級組織部門的意見,決定免去你月牙河鎮鎮委書記的職務,我們這就是來征求你的意見,看看月牙河鎮誰接替你合適?”林一夫說。
辜有為:“我剛在月牙河鎮幹出點頭緒,你們又想讓我走呀!”
駱虹笑道:“至於你唄!組織上另有重用。不過,現在你的任務就是治病療傷。”
“你們別老是繞著彎子跟我說話,組織上到底想怎麼安排我。”辜有為有些急了。
駱虹拍拍他的肩頭,說:“別急,多少事情還等著你去幹呢?我看你這傷勢沒有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今天不說你的事,因為對你的安排是上級組織的事情,我們說了也不算數,還是說說你對月牙河鎮鎮委班子的意見。”
辜有為想了想說:“我看郭知真擔任書記比較合適。第一,他年輕,在班子成員中他最年輕,年輕人就少保守思想,敢想敢幹敢闖。第二,經過幾年的鍛煉,特別是今年改革中的鍛煉,他也變得比較成熟了,積累了擔任一個大鄉鎮主官的工作經驗。”
林一夫:“那陳曉詞怎麼辦?”
“郭知真任書記的話,陳曉詞最好調離月牙河鎮。”辜有為說。
林一夫和駱虹交換了一下眼神,說:“我們把你的意思帶回去研究一下再定奪。”
“行,這也是我的一己之見。”辜有為說。
駱虹:“你的意見很重要。”
駱虹和林一夫走之後,辜有為要高晗給他特製了一個能躺在床上看書寫字的小桌板,立即動筆開始了他的紀實文字《我給中央寫信的前前後後》的寫作。
說來也巧,一旦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寫作上麵,那種折磨得讓人難熬的疼痛感,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看著辜有為那種拚命三郎的勁頭,高晗提醒道:“不能寫得太累,累了對療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