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少女很幹脆的將長劍丟在地上,“不然連我用了一成力都不到的劍風都接不住,該怎麼教?”

明明是淡然的沒有絲毫嘲諷意味隻是在純粹的陳述事實的語氣,可是,我卻感到自己的臉上在發燙,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見人。

我知道自己體弱多病,連機甲都搭乘不上去丟盡了身為科特讚統治者同時也是第一機甲戰士的父親的臉麵,但是因為父親的關係,很少,不,這名渾身上下都透著不屬於科特讚氣息的少女是第一個敢用這種近乎挑釁的方式,□□裸地揭露我體弱的事實的人。

出乎意料的,父親不僅沒有生氣,雖然臉色不太好,卻還是頗為耐心的向她詢問了[強生健體]的方案,並向我介紹道,“這位是來自錫菲羅的劍鬥士艾德拉,會成為你的劍術老師。”

後來,她住進了科特讚最好的醫院。

我在她被送進醫院的那一刻才自父親口中知曉,那個神色淡漠冷靜,光是劍風就將我掃到地上的少女其實身負足以致命的重傷。

我忽然感到很羞恥,對自己弱小的身體。

明明那個女孩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卻能在重傷的情況下那般鎮定自若的單手揮舞我兩手都拿不起來的長劍。

雖然父親告訴我說那個少女的實際年齡大概比他還要大上幾歲,可我卻不信,因為她看上去真的就隻有十五、六歲。

艾德拉養好傷出院後,正式成為了我的劍術老師。

與鋒芒盡顯,冷硬淡漠的第一印象不同,出院後的艾德拉周身的氣息都柔和了許多。

她很喜歡笑,笑得也很好看。

我很喜歡看她笑,盡管她隻是在笑,沒有投入任何感情。

在正式上課之前,父親曾神色凝重的告誡我說,“伊格弩,她會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老師,但是你要記住,不要被那雙眼中的黑暗誘惑。”

彼時,我並不明白父親口中的[黑暗]的含義。

在我看來,她的眼睛很漂亮,一點都不黑,幽藍幽藍的,像極了畫本中夜空的顏色。

而且,艾德拉也並不是如父親所說的那般,非常出色的老師,她經常會在教習過程中發呆忘記計算時間導致我運動過度暈過去不說,也不會像父親之前請過的教師那般,凡事都順著我,奉承我。

可是,不知為何,每當看到那雙幽藍清澈,但卻又讓人無法看透的雙眼時,心底總會升起一種非常特別的情緒。

一種,強烈地,想要被她認可的感情。

之後,不知是我這種情緒起了作用還是她的教導方式確實有用,三年內,我的身體狀態得到了明顯的提高,再也沒有發生走幾步路就喘氣,動一動就暈倒的情況,甚至還能單手握住之前兩隻手都提不起來的長劍揮動幾下。

這天,我久違的因為運動過度而暈倒,醒來後,艾德拉坐在我的床邊,一臉釋然的將一本筆記本交給我道,“明天你就可以開始練習劍術,照著上麵練,不懂再問我。”

我接過筆記本的時候隻有一個想法——父親為什麼會給我一個如此不負責任外加不靠譜的老師?

可想起她來自錫菲羅,而終有一天還會回到錫菲羅時,我又有些舍不得。

為什麼不留在科特讚呢?

像她這樣不負責任的老師也就隻有我這種聰明聽話的學生才能忍受的了吧?

科特讚2192年,我十二歲。

我的體能終於達標,在父親的推薦下前往科特讚最好的機甲學校學習機甲操控。

這一年,學校裏舉行的劍術比賽,我奪得了冠軍,那些我關於我是[靠關係才能進學校的體弱的小少爺]的流言不攻自破。

我想,我還是該感謝艾德拉,雖然她看上去不太靠譜,經常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可是,她的教導方式確實有用。

雖然學校是寄宿製,未跟父親提起,冒然回去大概會被責罵,可是,我看著手中的獎杯,還是有一種急切的想要見到艾德拉,跟她分享我此刻的喜悅的心情。

乘車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激動,隻覺得此刻號稱科特讚最快的陸行車也還是太慢,然而路過夜行街(男女玩樂的場所,酒吧街)時,被艾德拉培養出來的絕好的動態視力讓我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