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想一窺他真顏的風流才女們借興吟出首短詩來,而他,名動徐州的錦玉公子,被身邊的侍童服侍著坐在涼亭裏,靜靜的感覺著那暖暖的風兒輕輕拂過他的麵——

“公子……公子請歇息吧……”一個怯怯的聲音極為微弱的在他身旁響起,他木然的回過頭,望向那個望著他,一臉膽怯的孩子。

怕他?

心裏湧上一陣冷笑的衝動。

居然……還有人會怕他……應該是他怕他們不是嗎?居然還會有人怕他……怕他什麼?怕他……從這窗子,跳出去麼?

嗬……

心頭的冷笑,凝化在嘴邊,也是冷冷的,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一臉怯懦的孩子,心裏忽然有些恍惚的琢磨,他眼前這孩子,究竟多大年紀?九歲?十歲?這麼小的年紀就已陷入這汙濁的泥潭裏,就算現在看起來還是一臉的良善,隻怕捱過了三兩年,就連心也跟著外麵一起變黑的了吧……而他……又能熬過幾年?

恍惚過後,再望向那孩子,目中除了冰冷,還多了幾分遷怒般的厭惡,那孩子也像感覺到他的厭惡般,形容更加瑟縮。

輕輕的皺了皺眉,他低低的說了句:

“你先下去吧。”

那孩子猶豫了一下,抬起頭怯怯的望了他一眼,終於遲疑的搖了搖頭,用蚊蚋般細小的聲音喃喃般的說:

“爹爹……爹爹說了……讓我以後就伺候公子……天已經晚了……請公子……請公子早些休息吧……”

“伺候我……嗬……”塵寰輕輕扯了扯嘴角,冰涼的目光慢慢轉到敞開的窗,靜了良久,才轉過頭望著那一臉不安的男孩低低的問了句:

“你有名字嗎?”

“名字……有的……爹爹說我是在四月生的……所以就叫四月……”

“四月?”他意味不明的涼薄笑著,目光又悠悠的轉到窗外夜空中那輪皎潔異常的明月上去,笑了一會兒,他忽然靜靜的開口:

“既然你以後是跟我的,名字也就由我來取,就叫司月好了……音同字不同……多好的名字……”

望著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的少年,男孩不安的咬了咬嘴唇,輕輕的點了點頭,低低應了下來,塵寰悠悠的望著那玉盤樣的月,心裏冰涼涼的笑了,他們要他聽話……

嗬……

他以後自然會聽話……若是不能幹幹淨淨的活,那死,至少也要是幹幹淨淨的吧?隻為那一死,他也會聽話……◇◇

之後。

徐州三年,花名遠揚,他撫琴,做詩,每日錦衣玉食,在樓與樓,院與院之間被轉賣三次,越賣他的傲名就越盛,誰人不知徐州出了個絕傾清蓮,傲蓋寒梅的塵寰公子,他不苟言笑,但偏偏隻周身那清冽的飄渺之氣就已叫人如見月虹仙子,一幹文人才女一時都以能與他談詩品茗為榮耀,若不是每到月上闌幹他就要去為那一個個女客陪坐,他甚至會以為他還是那個才冠州城的錦玉公子,而不是如今這個與人賣笑的清倌兒塵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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