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則清也舉著槍隨著他的目光往地麵上看去,那是潺潺而動的液體,一直在沿著地磚的縫隙流動。
祝則清頓感不妙,居然收起了槍,不管不顧的往前跑了過去。小吳在身後想叫住他都來不及,也隻能“哎”了聲的忙跟了上去。
才跑了沒幾步,祝則清就喘著氣站在了那不明液體的跟前。那液體還在流動,減緩了速度,到達了祝則清的腳尖。
“怎麼了?”小吳上前,卻被祝則清伸手製止,不再前進一步。因為再上前一步,他就會踩到——血。
小吳見祝則清不說話,臉上還流露著不理解與一絲絲的悲憫。小吳慢慢的轉頭,看見王思思的照片在一盞小蠟燭後搖擺不定,那清冽的笑容此刻看起來鬼魅異常。
視線順著照片漸漸往下,小吳看見了從警一年半以來最為慘烈的景象——葛周用槍自殺了。
那黑洞洞的槍眼還留在他的太陽穴上,半個腦袋就這樣被轟炸掉了,血濺在了後麵的照片上。葛周整個人歪倒在地上,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小吳還記得。那是三年前他女朋友遇害時他穿的那件衣服,舊舊的,但很幹淨。
祝則清蹲下身子,看著葛周,許久不語。後來才說:“他死之前一直在和王思思說話,臉上還有淚痕。”
“那,那葛周死了,顧槿夏呢?!”
小吳剛詫異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身邊。
“這……”趕到的任隊和陸修時也一眼就看到了葛周慘死的景象,任隊竟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偏過腦袋又看到了和自己差不多表情的陸修時,欲言又止。
幾個人都默不作聲的望著陸修時。祝則清從死去的葛周身上摸索了下,發現了顧槿夏的手機。
他慢慢起身,將手機遞給陸修時說:“她不在這。”
陸修時接過手機,神情黯然。他並沒有打開手機,沒有檢查裏麵的任何一條內容,而是轉身走了。
任隊、祝則清還有小吳望著陸修時的背影,那是他們第一次看見絕望的陸修時,絕望到令人不寒而栗。
“現在,怎麼辦?”小吳小心翼翼的提問。
可得到的也是兩位隊長的沉默,任隊和祝則清相望一眼,各自垂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葛周。
他殺了那麼多人,可他現在解脫了。而他們這幾個人拚命追尋的真相不過是別人的故事,因為活在過去,活在痛苦裏,如同行屍走肉。
最後他們就真的歸於死亡了。
那能夠活下來的人呢?知道顧槿夏下落的人隻有他,可他現在死了。顧槿夏是死是活,或許就會這樣成了謎。
郊外的陰森、僻靜卻在此時有了人聲。人們正常的聲音,那不是地獄的呐喊與哭泣,那是說話的聲音。
警車停在了墓地外的台階下,羅蔓從湖邊取完證又立馬趕到了這邊。
這些年,見慣了屍體,對那刺激感官的濃稠血液和慘不忍睹的死相她都有了免疫。但,每次每次她都希望這些事情不曾發生,未曾有過。
祝則清也舉著槍隨著他的目光往地麵上看去,那是潺潺而動的液體,一直在沿著地磚的縫隙流動。
祝則清頓感不妙,居然收起了槍,不管不顧的往前跑了過去。小吳在身後想叫住他都來不及,也隻能“哎”了聲的忙跟了上去。
才跑了沒幾步,祝則清就喘著氣站在了那不明液體的跟前。那液體還在流動,減緩了速度,到達了祝則清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