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這樣說嘛,爸爸天天上班賺錢給你買東西啊,怎麼能說爸爸壞?”
“爸爸打麻將。”他眼珠一轉反駁我說。
“那也不能說爸爸壞呀,那個壞東西是個吸血鬼,它吃你肉……所以啊,我們明天就請院長伯伯把它挖掉……然後,媽媽再給你做好吃的肉片湯,讓你吃好多好多有營養的東西。讓你長得高高的,大大的,棒棒的。天天聽媽媽講故事,好不好?”
“好。”他高興地說。
通過這樣耐心細致、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個多小時以後,也許他真的明白了。
早晨,我夾著一床小棉被,牽著驍兒子向醫院走去。來到醫院,我抬手看了看表,心裏盤算著陳院長和大嫂很快就要出現了。
“今天有一個手術,沒有時間,明天好不好。”臨近八點,陳院長大步流星地向醫院走來。我非常禮貌地迎了上去,他慢條斯理地邊說邊往裏走。我知道,這是沒得選擇的了。於是點點頭既表示同意,又表示謝謝。無聲無息地牽著驍兒子的手往外走。
“對了,還有啊,我和麻醉師商量過了,這孩子太小,局部麻醉他說不行,怕出問題,還是要全麻。反正要不了幾分鍾,幾分鍾就搞定了,手術也不能在觀察室做。明天再來吧。”陳院長剛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說。
次日我還是夾著那床小棉被,在同樣的時間牽著他柔嫩的小手走在通往醫院的公路上。
這條公路筆直而通達,三百多米的直線一端是鐵路道口,一端是醫院。我們迎著晨寒往前走,驍兒子步子很小,我隨著他的速度慢慢走著。
一隻老鴰飛來,在我們的頭頂盤旋了一周,然後落在醫院路旁那棵在寒冷中掙紮的苦栗樹的樹杈上。當我們迫近醫院時,這隻老鴰麵對我們,而且是好像眼盯著我鬼使神差地“呱呱”叫了兩聲。那淒婉嘶啞的叫聲仿佛像一隻尖尖的利爪挖我的心。我情不自禁地彎下腰來抱起驍兒子,就在這時,苦栗樹上一粒早該跌落的果子落在我們胸前。
“媽媽,我自己走。”驍兒子見我抱著被子,體諒地說。
“別,讓媽媽抱著你,你走累了。”我倍加心疼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