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簡陋,門插壞了,鎖不上門(現在還是)。便便完推開門,隔壁間同時出來一個男性朋友。
熱,孤獨,矯情,傷感,似乎對這裏失望透頂。
第二天下了毛毛雨,天涼了些,哥用車帶我去了湖邊。他說未名湖的水是北大學生每天晚上排著隊端洗腳盆倒洗腳水倒出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北大學生並不是每天都用洗腳盆的。
麵食部開到11點半,哥說晚上餓了可以來這裏吃東西。“天哪!那麼晚怎麼還能吃東西!”我說。
宿舍姑娘來自祖國各地,大家性格各異,愛好不同,但是認識一周後統一開始不疊被子,於是2002年9月初某天攤開的被子就一直攤到現在。
學會在機房上BBS灌水交友,有網友留了手機號給我,激動地打電話過去,網友的聲音很好聽,她和我說:“請輸入提示語言的種類。”
原來給13800138000打電話我是插不上話的。
去了北大劇社的麵試,記得學了蠟筆小新,沒學好,學完了就我一個人笑所有人都沒笑。好在僥幸被錄取上了,很是沾沾自喜了一段時間。後來才知道那次凡是去麵試的都錄取了。
錯過了迎新,聽說布置了作業,要求新社員紮堆排小戲。當時特緊張以為排不出這小戲就又要被淘汰了,心想沒去參加迎新別人指不定都自己紮好堆不帶我玩兒了呢。於是一發奮兩天趕出一個小劇本到處找人來演,後來發現大多數人都沒把這個當事兒,而把這個當了事兒和我紮了堆的幾個小朋友都成了02級劇社的忠實社員。那小戲叫玻璃房子,那幾個孩子是小瑾、木頭、毛綺妍和我。
第一次參加版聚是要隨搖滾版哥哥姐姐們看演出,在博實門口看到幾堆人硬是不敢去打招呼,於是回機房發了個帖子說自己臨時有事沒去成。
11月底現代音樂社成立,作為唯一一個大一新生因為現金不夠我隻投了25元建社基金。想起來還是想為那個時候拍巴掌,二三十個人能同時為一個事業每人無私地捐出50元大鈔,多壯烈的共產主義往事啊。
12月8日列儂紀念日,“北大新聲”演出在酷熱酒吧開始了。那些從前隻能在《通俗歌曲》上看到的樂隊現在是我們邀請的嘉賓。頭一次體會到當大學生的無限榮耀。“名人”離得真近!
12月27日生日,想喝醉一次。於是叫來紅豬師兄加同宿舍蛋影MM一起吹二鍋頭。就在我思考該去買點什麼來下酒的時候他們已經喝倒在地。於是我沒有實現喝醉的生日願望,變成了一個保潔員。
隨後的一段時間記憶出現了斷片,然後是從寒假回來的未名詩歌節開始的。
詩歌節那天看完了朗誦就去了西門老丁,燒了幾根肉串棍以紀念海子。和鳥對吹小二,喝醉的願望終於實現。遇到一個阿拉伯兄弟,跟他扯了一會兒,他說:“你們看我像阿拉伯人嗎?怎麼好多人都以為我是新疆人呢?”
我的酗酒生涯從那時候開始了。
但是沒幾天西門雞翅就開始人煙稀少,北京搖身一變成了疫區,小舅淩晨1點在電話裏和我說:“貝貝,我把車停在你們學校東門了,你趕緊拿著行李過來,記得戴口罩!”
於是我作為從疫區來的高危人群在青島家中一關就是三個月。
大一草草收場。
大學第二年
8月北京最熱的時候回學校補非典落下的課,買了電腦開始真正的水車生活。
學會用穿梭注了個馬甲去鵲橋發了個征友貼,因為死不附照片被來信附了照片的網友嚴厲譴責。
醉酒的頻率越來越高,課上得越來越少,睡覺和起床都越來越晚,考試越來越敢抄,生活可以用“糜爛”兩個字完全概括。
少女懷春情愫萌動,開始戴隱形、穿裙子、防曬、修眉毛,對某些異性有了某些好感,對某些同性也有了某些好感。
直到看到博實門口又堆滿盆和竹竿的時候才不得不感歎和反省,一年這就沒有了!
於是報了雙學位,打算成為有為學術青年。
於是來到了城隍廟,天天擺上一桌書熬夜聊天。
於是有了十幾本隻寫了前幾頁的課堂筆記。
於是發現了期刊網開始大批量ctrl+c、ctrl+v製作論文。
於是考試前在BBS上請求斑竹封自己的ID。
於是學術的大二上就在心驚膽戰辦緩考未遂僥幸及格中轟轟烈烈過去了。
大二下,得演戲。
早和小瑾尋思著要弄個自己的戲來。她叫來玻璃房子的孩子們,從牛鼻轟轟的桃花扇組找來幾個孩子,劇社02的家屬朋友新社員一劃拉,01的樊JJ也被小瑾感化加入了,這個小劇組一下子隊伍壯大起來。
鑒於大家都迷迷糊糊醉生夢死的氣質,我們選擇了《仲夏夜之夢》的本子。之後由於經驗問題、懶惰問題、興趣問題等等,我們砍去了原本主幹角色的戲,仲夏夜變成了一個完全的童話加滑稽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