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頔那絕望的眼神與他求死的掙紮在他的腦中不斷出現,他低頭看看手中認罪的狀紙,思忖了片刻,他決定還是先去找一趟公孫,與他商議一下。

踱步至公孫的房門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輕叩了下門板。伴隨著一股子的草藥味,房門被人打開,站在那裏的正是公孫策。

“展護衛?”公孫顯然沒有料到展昭的到來,一時有些驚訝。他閃開身,將展昭讓進屋,而後在他身後關上門。“大人不是讓你去取楊頔的罪狀麼?可是出了什麼問題?”公孫見他臉色不好,擔憂的詢問。

展昭將手中的狀紙交給公孫,然後一撩長衫的後擺,跨步在桌前坐下,“楊頔……死了。”

公孫策正展開那狀紙仔細看著,抽不冷子聽展昭這樣一說,手不自覺的抖了抖,“你說什麼?”他愣了下神,隨即重新將狀紙折好,也在桌前坐下。

“楊頔被花蟒襲擊,中了蛇毒,展昭見到他的時候他痛不欲生,抓著我的衣服下擺不住的求我幫他解脫,我……我實在是……”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公孫策捋著胡須點點頭,“花蟒之毒的確十分毒辣,中毒之人身體內會有一股冷氣與一股熱氣相互碰撞,如果是那種不常見的花蟒,恐怕要更加磨人。”他輕歎一口氣,“即使如此,展護衛做的也沒錯,他手中握有七條人命的命案,左右都不過是個死,隻是大人那裏恐怕不太好交代。”

“展昭來找先生,就是因為這個。”他撇撇嘴,之前一時手快,想都未想就將楊頔在痛苦中釋放出來,但事後卻不知道該怎麼樣向大人交差。

“其實倒也不難辦。”他想了想,開口,展昭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聽他繼續說下去,“楊頔身中蛇毒,隻要學生去跟大人說他是因承受不住蛇毒的折磨而自行了斷,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能有先生出麵替展昭解圍那是再好不過了!展昭先謝過先生了。”說著展昭起身向公孫策做了個揖。

公孫笑著擺擺手,“展護衛客氣了,這等小事本沒什麼的,我這就帶著這份罪狀去見大人。至於展護衛……”他勾勾嘴角,“可以趁此機會去找白少俠,不過你身上軟筋散的藥效還有殘留,酒就免了吧。”說罷,提溜著衣擺,腳底抹油了。

展昭望著公孫的背影,不禁翻了個白眼——公孫先生,你又調皮了!

***

展昭在客棧沒有找到白玉堂,問了客棧的掌櫃才知道他已經退了房。他站在客棧的門口,托著下巴想,這白耗子會跑去哪呢。客棧的門外因為有了展昭做吉祥物,生意意外的變得火熱。

思來想去,那隻耗子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也就是隻有那裏了。拿定主意,展昭施展輕功,快步朝有間茶樓躍去。

春風在耳邊呼嘯而去,吹亂了他的發絲,但他卻毫無所覺,隻想快些找到那隻耗子,然後——訛他一頓飯!

平日裏一頓飯功夫的路程,此刻卻被展昭縮短到一盞茶的時間,可見我們展大人是多麼的迫切想要見到某人,額,蹭飯。

上次來此地,展昭隻在外邊等白玉堂,根本沒有踏進這個院子,這次他是第一次走進有間茶樓的大門。

前腳才剛一碰到茶樓的院子,立馬就有五六位年輕貌美的姑娘迎了上來,並將展昭團團圍住。

“哎呀,這位爺,您是第一次來吧,快進來嚐嚐我們的一品盈香。姐妹們快好生招待。”

“這位爺您是去雅間還是坐散座,我們茶樓清靜的很,雅間和散座都不喧鬧的。”

“爺您怎麼不說話!哎喲,還臉紅了,真是個可愛的小哥。”

展昭被一群美嬌娘調♪戲的有些手足無措,他紅著一張臉,不住的推開想要伸過來吃他豆腐的玉手。

“各位姐姐,展某不是來吃茶的,是來找人的。”展昭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閃身躲過幾位姑娘的糾纏。

“爺您可真有趣,到茶樓來不吃茶,還要找什麼人呢,有我們姐妹伺候著您就誰都不想找了。”一個身著蔥綠色長裙的姑娘調笑著,用手指戳了戳展昭的額頭,展昭一時間沒躲開,被戳了個正著。他心裏這個氣,心說這個白玉堂,開茶樓就開茶樓,做什麼要把好好地茶樓整的跟青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