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簽字的時候同我說他手術肯定會成功,簽了現在也用不著。”

陳厲不解:“那他簽什麼?”

醫生:“他說他字好看啊,簽一個給我看看,我不同意他這個態度簽同意書,他就說現在用不著,說不定以後能用找,就還是簽了。”

陳厲:“……”

徐星這手術做出了一種“逗你玩兒”的氣概,陳厲也是佩服得不行,他一口煙帶著無奈的笑容,眼神裏滿是靜默的等待和不經意間流淌的溫柔。

然而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醫院那邊都沒有人給陳厲電話,陳厲等不到零點,一個電話過去,這次直接打給了徐星病房今天晚上值班的病房醫生。

那醫生的電話卻是過了很久才接,接通的時候人還有點喘,陳厲當即覺得不對,心加速提起,問那邊:“出什麼事了?”

醫生邊喘氣邊道:“沒沒沒,我跑的,有點喘……”

陳厲:“徐星那邊……”

醫生打斷他:“他!他醒了!就剛剛!”

陳厲覺得頭頂驟然壓下千斤,他緊張地問:“他人怎麼樣了?”

醫生:“檢查過了,一切都好,但還沒過觀察期,還得小心。”

陳厲整個人驟然脫力,他原本站著打電話,聽到醫生這句話腿卻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在獲得確認的結果之後鬆軟了下來,人疲憊不堪,綿軟地靠著牆。

但電話一掛,他又重新起來,外套一拿,離開酒店,直奔醫院而去——他等不及了。

*****

醫院。

檢查的醫生護士離開,病房便空了,隻剩下處在觀察期的徐星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徐父徐母站在門外,隔著可觀察的透明玻璃看病房內,二老滿眼都是淚痕,徐母哭了好幾次,眼睛早就腫了。

徐父摟著徐母,勸她:“好了好了,手術成功,人也醒了,可以安心了。”

徐母靠著徐父,感覺這一天耗盡了半生氣力,她擦擦眼睛,又舍不得地看了病房內一眼,轉頭對徐父道:“一天沒怎麼吃了,走吧,去食堂吃點。”

徐父猶豫道:“那等會兒晚上……”

徐母道:“病房進不去,有醫生有護士,我們在這兒也幫不上。”邊說邊挽著徐父轉身離開,頓了頓,想到什麼,又緩緩低聲道,“晚上就回去休息吧,那個誰,晚上要來的,我們在這兒他也來不了。”

徐父愣了下,徐母立刻解釋道:“我這是為了我兒子!你別多想!”

徐父連忙哦哦兩聲,牽著老伴兒走了。

陳厲到了病房,發現徐母徐父都不在,他在病房外看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到徐星腦袋包著,身上連著很多他不知用途的線,而監護儀上規律起伏的心率讓人覺得心安。

現在還不能進去,陳厲也不著急,能看到徐星平安無事他已經十分滿足。

他在病房外站了半個小時,值班的護士長過來的時候,陳厲忽然覺得病床上的徐星好像動了一下,護士長挑了脖子看看病房內,搖頭表示人沒醒。

陳厲道:“可能我看錯了。”

但其實陳厲沒看錯,徐星是動了,奈何腦袋包得厚重,人又暈,行動和效果差了半截兒,最後隻能眯著眼睛平躺著,如果有旁人能看到徐星的表情,大概會用“生無可戀”四個字來形容,當然,如果換個小學水平的文盲來表達,差不多就是“吃了蒼蠅的嘴臉”。

但其實比吃蒼蠅還讓人難以消化,躺著的這位默默告訴自己:也就他心裏素質好,才沒被嚇死,換了別人前一秒還在高二考場上考試,打了個瞌睡一閉眼一睜眼的工夫,就特麼植物人一樣渾身插管子躺醫院了,還不得活活嚇死。

同時,徐星用他那高中生的智商和情商分析過目前的狀況後,覺得他現在搞不好已經不是他自己了。

這是什麼樣的狗屎運啊。

次日早上,病房裏又烏央央進來一波醫護,醫生拿個手電照他眼睛,便照便觀察他的臉色,啟唇說了兩個字:“姓名?”

姓名?

我怎麼知道我現在叫什麼?

徐星一臉茫然,醫生皺起了眉頭,白口罩後麵的麵孔頓時嚴肅起來,又問:“你對手術有印象嗎?”

沒印象。

徐星又是一臉茫然,其實他很想裝得沉穩一點,但主要演技不行,要換了宋飛來,就不是這個狀況了。

這下不說醫生,旁邊的護士都十分意外。

病房不止來了一位醫生,手術主治和病房醫悄悄交換了意見後沒說什麼,等檢查完身體,帶著護士齊齊退了出去,不久,又有護士進來給徐星打葡萄糖。

殼子不祥裏子隻有十八歲的徐星其實本身有點近視,有時候看很遠很小的東西會習慣性眯眼,但如今這雙眼睛的視力好得出奇,徐星不但借此確認了他殼子換了,還由著這個優勢很順利的看到了吊瓶上的病患信息。

但他看了第一眼,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特意用力閉了閉眼,再看,那葡萄糖袋子上的病患名字竟然是——徐星?

等會兒,這是重名了?還是說他始終是他自己,沒有重生魂穿變成其他人?